精靈島嶼擁有最肥沃的土地,枝葉最茂密的森林,這些優渥的自然環境孕育了種類繁多的動物種族。而精靈是她最為偏愛的子女,給予他們更卓越的身體與智慧。
她紮根于此,驅趕對己有敵意的外人。先引誘入内,母親的仁慈會讓人類回歸自然,再将外來之物沉入海底。這裡又是一片祥和的島嶼,她仍是孩子們溫和的母親。
這的确是精靈母樹的手段,沒有比希貝爾更熟悉。
可母樹就算仍舊活在這世間,她會放松希貝爾跟她的同夥嗎?不會,森林是有記憶的,母親的一丁點細枝,都會意圖纏繞她的脖頸,至死。
特奎本該了無聲息化作一灘泥水,或是被高高懸吊在某棵樹上,以此給她一個警告。
“她不會讓你們活下來,我也感受不到她。”
“她?”
“母樹,精靈唯一的母親。可是這片森林分明在趕我們走,這太不像母親的作風了。”
這種源于未知的焦慮讓希貝爾咬緊下唇,用指甲去刮出木闆的碎屑。除去精靈母樹,連同那死骷髅紮瓦特都沒有這種能力。
希貝爾太想念她的母親,不是因為愛意,而是隻有從精靈母樹的身上,她才能知道薩姆納藏了一輩子都沒能說出口的秘密。
“你們什麼時候出發,你們還會嗎?”不管這片森林如何大發善心,她需要找到母親。
那種審視的眼神重新浮現在了希貝爾的眼眸,精靈從來都不掩飾對香克斯他們的利用,如果能達到目的,任何手段都是值得一試的。
“就明天早上,你起來我們就出發。”
香克斯幾步就跨到撇着嘴的精靈跟前,搶過毛巾披在她頭頂,微微掩住她那重新透亮的眼睛,把她剛理好的頭發一頓亂搓。
“都答應你了,哥不會食言。”
這妹妹什麼都好,上竄下跳能打架,就是疑神疑鬼。(香克斯繼續搓搓搓)
沉默圍觀亂哄哄一片人群的西亞與貝克曼對上眼神,這死紅毛的手剛剛是不是抓過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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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但沒完全起。
與精靈同住的西亞,從上船以來都認為自己起床可安靜了。今早還在床上幹坐着揉眼睛,斜對面的卷成一團的毛毛蟲突然立起來,在衣櫃裡頭大掃蕩。
眼見精靈給自己狂套長袖,外加一個内層夾毛的冬季鬥篷,女護士迷惘看着身上的短袖睡衣,這把她幹到哪個季節來了。
今天的特爾德也領了一個整理倉庫物資的美差,精靈要早起,關他這個宅在船裡的小喽喽什麼事。
“小尾巴,給多幾捆繩子玩玩。”
小喽喽内心尖叫,外表..更明顯。
特爾德嘴巴大張,等到精靈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臉都占據自己的視野,哈哈尬笑一聲,同手同腳轉身向前,且雙手呈遞她需要的物件。
尊貴的姐怎麼叫他、使喚她都好,别捆我就好。見精靈離去的背影,特爾德堅持擺手微笑,目送離開。
多少次守夜精靈的假意離開,都是為了他更高昂的尖叫聲,再被他哥嘲笑,經驗豐富的他不會再踏入同一片河流。
你看,披着鬥篷的女人回頭了,特爾德手臂高舉,搖的頻率更快了。
再偷看一眼,他小心翼翼靠在轉角處,心裡頭思索着,精靈的事情應該要問副船長彙報吧,男人謹慎從拐角露出眼睛。
?怎麼給船長和幾個幹部都拴繩了,而且繩子另一頭是在船副手裡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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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手掌托起着精靈的大腿,架在自己腰旁。而背後的小人裹得嚴嚴實實,早晨把櫃裡最厚實的鬥篷都披在自己身上,現在連那臉都埋在脖子裡去。
從蓬松的頭發處露出尖耳,還有貝克曼胸前随着動作而晃蕩的骨鍊,證實成功,絕對是希貝爾和沒有被奪舍的船副。
他們走在小隊的前方,最前方的是昨晚胡言亂語的特奎,後方則是跟了耶稣布和萊姆瓊斯兩位大幹部,外加一個像是被吸去了精氣、平白無故長了許多皺紋的紅毛怨鬼。
怨鬼扯了扯腰間過緊的繩索,埋着虛脫的腳步飄到繩子的最盡頭,眼神見船副跟他背上昏睡的人上下掃視一番,随即‘破口大罵'。
“希貝爾太太太偏心了!怎麼可以項鍊給貝克,不給我這個信守承諾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