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會有宮女将神獸口中,象征福瑞的貢品取出,端入席間。
林初俯視衆人,他們三五成群,各宮嫔妃,皇親貴胄,嬉笑謙讓的分食供果。
她不明白,不就是被她念叨幾句的水果麼,分着吃有什麼好高興的。她平時想吃多少吃多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一個供果還要和人分着吃。
看着眼前場景,她這個暴虐的公主,臉上破天荒的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她就這麼呆呆的看着。仿佛她不存在這個世界般。
周遭熱鬧的景象在她面前猛烈搖晃,歡聲笑語變得刺耳。不知道為什麼,每年的這一瞬間,都刺的她想跳下神壇。
這時老皇帝擡頭,朝着林初舉起酒杯笑了笑,那笑容滿是慈愛。林初嘴角微微上揚。是啊,她還有疼愛自己的父皇,世上唯一的親人。
……
“哎呦,瞧瞧,不愧是妖妃所生,這容貌真是貌若天仙,羨煞旁人啊。”一名嫔妃看向林初陰陽怪氣說道。
“呵,長得在美有什麼用?目中無人,草菅人命,跟她母妃一個德行。”另一名嫔妃更是夾槍帶棒說道。
“噓,小點聲,這要是被她聽見了,咱們沒有好果子吃,也不知道皇帝怎麼這般寵她。”
那嫔妃用手捂住嘴巴,小聲說道,“寵?不見得吧,我聽說這祭壇祈福,是用壽元換取的,哪個爹娘舍得用自己孩子的壽命來祈求國泰民安呢。”
“你是說皇帝……”
“哎,你别這眼神看我,我可什麼都沒說,況且這隻是傳說,具體真假,誰知道呢,”
兩名嫔妃說的話,都傳至身後不遠處站着的人一名青衫小宮女耳中。
她擡頭望向祭台上的林初,對身旁紫衫的年長宮女說道。
“我覺得公主好可憐。”
“可憐?胡說什麼呢,人家是公主,比你高貴不知多少倍,每天錦衣玉食,想幹嘛幹嘛,可憐的是我們這些天天幹活的奴才。”紫衫宮女撇着嘴,搖了搖頭。
“可我覺得她看起來好孤寂,好落寞啊。”青衫宮女淡淡說道。
紫衫宮女擡手摸了摸青衫宮女的額頭。
“也沒發燒啊,怎麼開始說胡話了,好好服侍,笨手笨腳的,不然又該被主子罵了。”
林初從祭台下來的時候,宴席已經散去大半。
一名青衫宮女走到林初身前。
林初看着眼前身形消瘦,眼眶凹陷,皮膚暗黃,粗糙,臉上像繁星一般密密麻麻的雀斑,容貌已經不能用平庸來形容的小宮女,她不耐煩道,“幹嘛?好狗不擋道。”
對面的小宮女呲着滿口潔白的犬牙,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林初,從懷裡掏出一顆拳頭大小的青蘋果,用袖口擦了擦,遞到林初面前。
看着眼前的半生不熟的蘋果,她傲嬌地擡起下巴,撤了撇嘴譏諷道,“本公主什麼沒吃過。”
青衫宮女覺得林初說的有道理,她點了點頭,将供果收了起來。
“收起來幹嘛?林初眉毛一挑,一把搶過宮女手中的蘋果,她一掰兩半,蘋果的清香在兩人鼻間萦繞。
她把其中較大的一半遞到宮女面前,自己則輕咬一口另一半,腮幫微微鼓起,邊嚼邊含混不清地說道:“要不是你硬給,本公主才不稀罕吃呢。”
見眼前宮女一臉懵圈的看着自己,林初把另一塊蘋果直接塞進她手中,”你吃啊,看我幹嘛?
”雖然你長的很倒胃口,不過誰讓我胃口好呢。“
”你叫什麼名字?“林初咔哧咔哧的嚼着蘋果。
”奴婢綠蘿。“小宮女看了眼手中的半塊蘋果,對林初說道。
”呵,怪不得一身綠,真沒品味。”林初說着翻了個白眼,轉身坐上儀仗。
“擺駕永甯宮。”儀仗旁一名太監嗓音洪亮喊道。
儀仗晃晃悠悠,坐在上面的林初眼皮有些沉重,滿臉困倦閉上眼,儀仗微微一晃,林初突然驚醒,腳底踩空版,如同從萬丈懸崖跌落,她猛然睜大了眼。
她一時驚魂未定,擡頭看向哈爾布,發現他跟在一旁,臉色鐵黑,眉頭緊鎖,林初嫣然一笑語氣嬌媚,眼神戲谑的看着哈爾布。
察覺到林初投過來的目光哈爾布欲言又止,反複幾次還是對林初說道。
“公主,請問解藥什麼時候賜與在下?”哈爾布問道。
“解藥?什麼解藥?”林初滿臉疑惑,對哈爾布問道。
“就是之前玩猜謎,會三天化成血水的解藥,今天……已經第三天了。”哈爾布面色黑僵,“求公主網開一面。”
“哦~那個解藥啊,等我心情好了再說吧。”林初說着,擡儀仗的太監像是很懂一樣,腳步都加快了很多,哈爾布一路小跑才跟的上儀仗。
“公主……”哈爾布窮追不舍,眼中閃過一絲陰郁,他不能死在這個瘋女人手裡。
對于哈爾布再次詢問,林初玩味的臉上瞬間冰冷,她擡頭側目,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她擺擺手。儀仗停止前進,穩穩停靠路邊。她從儀仗上起身,緩緩走至哈爾布身前。
“哈公子,信不信你再說一句,我現在就讓你變成血水?”林初語氣輕柔,纖細微紅的指尖在哈爾布的臉上畫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