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停下，小白驚得一抖，攥住了我的衣袖。

“元宵佳節，我随郎君一同賞花燈，郎君離開片刻，一個因蹴鞠踢得好而被皇親國戚中用的市井流氓見我美貌非凡，上前調戲。”

白玉堂緊皺着眉，面露鄙夷。

小白，你别以為故作誇張表情就能讓我忽略講到“美貌非凡”時你狐疑的眼神。

我話鋒一轉，悲悲戚戚地捂着胸口。

“姊姊我身傍絕世武功，自然沒讓賊子順心得意！可惜我的郎君後來又被他設計陷害，以賣刀為名引他到軍機重地！”

語調愈發悲憤，我盯着小白俊秀的面容，句句懇切。

“郎君知他調戲我，怒上心頭拔刀相向，卻是犯了國法，被壓到官府——”

“狗頭鍘落，一命嗚呼！”

“這世上居然有如此蠻橫不講理之人！！”

小白激動地拳頭捶地，滿臉憤憤不平。

用手捂着眼睛，我故作悲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郎君離開後，姊姊便退隐江湖，來到了白家崗。”

“姊姊——”

白玉堂似乎被我感染了，好看的眼睛裡全是不忍，甚至隐隐含淚。

他甚至猶疑了片刻，擡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滿臉動容。

這小孩兒哪哪都好，就是太驕傲，太重情重義。

出了白家崗肯定得吃虧，不如先在我身上栽個跟頭，才能吃一塹長一智。

……咳咳，我絕對不是為自己欺騙良家少年而開脫。

“所以小白，可以英雄救美，但是不能忽略王法。”

緩了片刻笑意，我拍拍手站起來，低頭看着比我低半頭的小白。

“好了……我該回去準備明天的肉了。”

小白抿了抿唇，攥着我的衣袖。

“沒想到姊姊居然有過如此凄慘的過往……小爺之前還懷疑你，拒絕你的好意……那王法也不過是偏袒肉食者，苦了天下百姓。”

“對不起，姊姊。”

日光耀亮錦衣少年的雙眸，柔和了他總是桀骜不馴的表情。

我雖然覺得哪裡不對，但是非常欣慰他居然乖乖讓我摸他的頭了。

這一次小白沒有避開。

“走吧。”

“嗯！”

我牽着他的手轉身，忽然一個黑色身影破空而來。

下意識推開小白，我振臂擋住來者的攻擊，單腿掃蕩他的下三路。

哼哼，敢偷襲我？！

潇灑地挑眉，轉頭剛想嘲諷幾句，迎面而來一陣裹挾着不明粉末的掌風。

草，不講武德！

意識驟然暈眩，全身失了力氣，恍惚中被人驚叫着扶穩，而後耳邊傳來打鬥的聲音。

小白……千萬要赢啊！

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