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斯斯文文的女性,年齡在她臉上镌刻出充滿韻味的紋路,嘴角的弧度像是尺子量過一般,是黃金微笑的十度。
“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淑儀。”她摸了摸自己的胸牌,“一名心理咨詢師。”
黎明青沒有對她的名字和身份作出反應,而是低頭看了下手背上還在不斷将液體輸入自己體内的針頭,嗓音喑啞:“我在這,多久了。”
“今天是第七天。”陳淑儀倒了一杯溫水放在黎明青手邊,“你一直沒能醒過來,我本想強制喚醒,但林星決定讓你繼續,”她指了指旁邊架子上的各種輸液袋,“并給你準備的各種營養品。”
“……”黎明青沉默着,她把握到了一個重點,這幾天裡她全靠輸液活着,那麼多的水打進身體裡,那她……是怎麼排出去的?
意思就是:“我怎麼上的廁所?”
陳淑儀萬萬沒想到她接下來的話,不是質問自己在哪,辱罵自己不經本人同意對她進行催眠,而是——問她怎麼五谷輪回的。
“呵…每天都有有護工來。”陳淑儀失笑道。
“你沒看吧?”黎明青用質疑的眼光看着陳淑儀。
“……當然,沒有。”陳淑儀難得被“病人”幹沉默了,她在就診記錄上寫下:疑似自戀傾向。
黎明青能根據對方的行筆走勢推測出寫的什麼,算是一種殺手小技巧,于是她在此時緩緩打出一個問号:“?誰自戀了?給我劃掉。”她很理直氣壯。
陳淑儀一頓,随後笑着順從:“好。”待會添到電子版檔案裡。
這之後陳淑儀向黎明青陳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林星覺得黎明青的失憶很離譜,又恰逢遇到點跟黎明青相關的事,所以直接決定——上門催眠!
用心理層面的手段刺激記憶恢複。
效果是有的,但不多。
近七天的時間裡,四天黎明青都睡得十分安穩,腦電波顯示她的睡眠質量超過了99.9%的華夏人,然後第五天情況開始變化,電波起伏突然變大,緊接着是斷斷續續的呓語。
“之後的事情,我想由林星小姐來跟您講述比較好。”陳淑儀起身,打開了房門,外面站着氣喘籲籲的林星,“你比我想象中要來的快。”
林星沒有回應陳淑儀,而是對着黎明青說:“有你父母的消息了!”
這句話黎明青聽不懂,她隻覺得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開,數不清的聲音出現在耳旁,數不清的畫面出現在眼前,紛至沓來又扭曲變形。
“明青!”光亮消失,眼前殘存着林星驚慌的面孔。
黎明青,重新回到“清明”。
——
“哈……”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都挺操蛋的。
清明懷疑自己被做局了。
不然為什麼兩個世界的她的身世都很狗血,現在上八點檔都會被人說超遜的狗血。
抓了抓頭發,清明暫時放下那邊的事,把心思放回這邊。
更新也沒看,情報也沒有,隻好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自己不知道,但有個人肯定知道。
打去電話,直接開門見山:“告訴我現在什麼情況。”清明用着一貫不客氣的陳述句問法。
“ciao~”回答問題前是禮貌的問候,Reborn的語調輕快,聽起來心情不錯。
“?你吃春藥了?”說話這麼蕩漾。
“嗯哼……”Reborn沉吟着挂斷了電話。
清明:?不是?嗯??
行,這個不說話,那我直接打給當事人。
手機内并未保存的号碼,清明熟記于心,幾乎沒有思考,肌肉記憶般打下一串數字,在按下通話鍵時卻遲疑了。
她上次與對方的通話還是在一年前。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再多的生疏隔閡也不能阻止清明觸手可及的“自由”,重重按下的那一瞬,清明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前一秒按下,後一秒電話就接通了。
“清明,甲子!”一句話撂下,清明又被挂了電話。
被雇主和前暗殺目标的小團體抛下,又被接連挂了兩個電話,真是充實的遭遇。
不過清明這會倒是不在意了,因為方才那句“甲子”。
這是三和會内部的暗号,意思是——組織内亂,危!
而且聽朱雀的語氣,她好像并沒有預想到這種情況,那造成這種變數的是誰……清明零秒就想到了。
可惡的彭格列。
——
獄寺隼人對與山本武的對戰躍躍欲試,但山本武看起來卻有所顧忌,兩人過招的途中頻頻轉移視線,像是在尋找什麼。
“野球笨蛋,你在左顧右盼些什麼,看不起我們你個混蛋!”獄寺隼人氣到咬牙,伸手就從懷裡掏炸彈,掏到一半又想起沢田綱吉之前關切緊張的表情,無奈放了回去,端起手裡的槍就是一陣掃射,“嘗嘗這招哈哈哈哈哈。”
山本武被獄寺隼人喚回注意力,意識到對方已經開大,他不得不用全部的精力應對,在各種掩體之間穿梭,避免顔料彈爆炸後濺到自己身上。
同時艱難地收回有些混亂的思緒。
其實上次在五山送火遇到時,山本武就感覺清明很怪,那種又重又輕,存在又不存在的飄忽感十分令人在意,更别說現在了解到對方的身份好像有些微妙。
竟然跟阿綱一樣,在玩黑色遊戲,就是她的陣地在紫荊港,到日本去,難道是想搞跨過遊戲戰?
好吧,開玩笑的。
躲藏的間隙,山本武也沒有坐以待斃,不斷射擊幹擾獄寺隼人的行動,效果十分顯著,他跳腳了。
獄寺隼人扔掉槍,撸起袖子,準備肉搏。
山本武笑得很勉強。
他倆,一個劍術近戰,一個炮台遠攻。
肉搏,咋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