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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O84. 後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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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隅遇見後輩的那天,也牽着這樣一隻捏得自己骨節微微發痛的手。

當時,後輩背對着光,太陽正聚集在她突起的脊柱上,額頭與發絲裡也彙集着風,光滞留在閉合的眼睑與眼角間,沿着她臉頰的顴骨向下,有着明顯的紫色淤青,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眼眶中溢出,分成不規則的濕痕,胡亂地塗在臉上。

電車的聲音乘着風猛地加大,她像無臉怪一樣面無表情,吸了吸通紅的鼻子,接着閉上嘴,臉頰緊繃,太陽穴滲着微微發亮的汗,鼻腔發出短促的吸氣聲,嘶、嘶。

接着後輩看也沒看一眼,悶着頭朝欄杆的方向,右肩迅速向前探了探,仿佛目睹一場山體瞬間塌方,偶然路過的三隅條件反射拽住她的肩膀。

從結果看,她們最終都不過是動了動肩膀和手而已,但也明白,那是想了結的人和試圖讓自己不要看到這一幕的人之間的動作。

腳下的電車駛過,繞着人們的腳邊跑,發出軌道震動的隆隆聲響。

後輩把額頭靠在三隅的肩膀上,精疲力竭地哭濕了衣服,車輪發出的轟鳴聲簡直讓人難以忍受,她們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像風暴中的兩個老人。

然後,三隅牽着她的手一級級下了台階。

她們仿佛剛從戰場上死裡逃生,經曆了世界末日。

後輩比她小兩歲,身上的中等部校服顔色是檸檬蘇打,她在校服外面套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長袖開衫,像隻水鳥。三隅把背包裡的果汁遞給她,後輩默不作聲,擰開瓶蓋後又啪嗒啪嗒地掉眼淚,果汁溫溫的,她僵硬的身體泡在裡面隐隐作痛。

後輩有一頭細軟的黑發,她會用線繩将它們編成辮子,摸起來手感像羽毛,有時候她會拆散辮子,讓頭發鋪滿整個肩膀。

她們牽着手,果然掌心黏糊糊的,不是污垢或者防曬霜的那種黏,而是一種更為抽象的感覺,仿佛皮膚溶解在水中般。

三隅其實活得很随便,她是個随心所欲的人,還有刻意避開他人的孤僻和冷淡,也不愛出門亂逛,基本是最低限度地活着,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相當自我主義。

後輩說自己曾在保健室被校醫建議去醫院接受治療,在醫院得到了兩個診斷名稱,吃了藥心情就變得很差,幾次預約後,再也不想去醫院了。

于是三隅就和她約好每天看的科幻小說,告訴她身體髒了需要按時泡澡,指甲長了需要剪掉,交換了LINE賬号,傍晚在便利店集合一起吃飯團。她們在中古店找到了一張沾滿灰塵的DVD,播放器吞下碟片後,彩色的搞笑标題片段放映了出來,或許是碟片有劃傷,畫面裡時不時會出現細線,兩人邊看邊笑。

超市附近有寵物狗幼兒園,那些上班族在上班的時候,就會把小狗托付給幼兒園,下班的時候接它們回去,她們去那裡看狗,三隅被狗吓得吱哇亂叫。

後輩開了一個博客,隻允許好友訪問,三隅就每天去給她留言。

「寫得真好,最新的幾篇文章讓我很有共鳴,豎起大拇指!要常常更新哦(^-^)」

節假日的下午,三隅和後輩乘電車去了其他社區的二手市場,她們在花瓣紛飛的粉白色櫻花樹和電線杆之間的車站下車,在那些像網一樣連接的電線下面,挂滿了密密麻麻的店鋪招牌。

夜市連着開了一周,五顔六色的帳篷下,賣炸雞塊、章魚燒、糖蘋果等小吃的攤位前排起了長隊,人們像是在過慶典一樣遊走在各個攤位之間,她們在棉花糖機前停住了腳步。

“看起來好好吃。”

說完兩人就互相給對方買了不同口味的棉花糖分着吃。

周末去餐廳吃冰淇淋,大屏幕上在播放動畫歌曲,三隅對後輩開了個冷幽默的玩笑,雖然一點也不搞笑,但對方卻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天空很晴朗,穿着短袖校服,卻還是覺得有點熱。

不知不覺每次見面時間都過得很快,她們經常會找一張藤蔓下的長椅坐,聊音樂、漫畫、遊戲,還有三隅做的“小發明”。

“我不太懂物理學,但真好!反正澪學姐就是很厲害!”

後輩的話總是能把三隅逗笑。

“将來的願望是什麼?澪學姐,你說我做什麼好呢?我想當田徑運動員,也想成為寵物狗幼兒園教師,還想成為記者,你覺得我以後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呢?”後輩眨眨眼問道。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成為記者,我會在網上經常看你的作品,如果你要當寵物狗托管老師的話,我就把寵物托付給你,不過我可能不會養狗,如果你參加田徑比賽,我就成立你的後援會。”

風撲面而來,讓人分不清是晚春還是初夏。

“學姐,世界上到底是壞人多還是好人多?”

“要多跟合得來的正常人打交道才對乳腺和甲狀腺好,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三隅說。

下定決心在網上曝光學校和小西隆盛同流合污後,三隅不接受私下和解,也不接受道歉,并且要求對方受到懲罰,她還記得在「校園矛盾處理委員會」會議中小西母親的表情,要是可以空手打三隅,對方估計早就出手了,還不用耗費一個筆筒。

三隅的父親一味地賠笑臉,每當校長說一句話,父親都會大驚小怪地細問或是贊許連連,小西也說得很開心,但他們并非直接對話,而是通過三隅這個“外人”在交流,小西母親也表現得伶牙俐齒,所有人都維持着罕見的大團圓結局。

三隅不是一個懦弱逃避的人,也不想成為這樣的人,可是,他們賠給後輩、用于息事甯人的罰金居然隻有二十萬日元?

問題不在于要被所有人知道這件事,而是受害者需要受到保護,所以她才将班主任的班會課錄像放到網上,以及針對小西的判決内容全都上傳,這是她所知道的人氣最高的網絡留言闆,三隅想的是,也許裡面有記者和網紅,可以通過媒體得到正義。

然後她和小西的糾紛被寫成不實的戀愛糾紛報道,班主任為了避風頭獲得校方給的帶薪休假,這件事卻才剛剛揭開序幕。

三隅的名字曝光後,親戚全都知道了這件事,原本站在她這邊的匿名網友在一夕之間轉身離去,帶節奏的營銷号接二連三出現,有人打電話到父母的公司,從話筒那端聽到咯咯的偷笑聲以及沒來由的破口大罵。

素昧平生的人對三隅說:“你這壞女人,去死吧!”

為什麼小西和班主任是“好男人”“真男人”,而她是“壞女人”?

奶奶到家裡來,看見三隅就忍不住咂舌:“她太像她媽,總害人吃上苦頭。”

老師疼愛的孩子,令其他孩子欣羨的孩子,父母喜愛的孩子,三隅大概永遠無法成為這種人。她可以追究到底,也可以逐一揪出留下網絡惡評的人,起訴他們,還可以對不順眼的人挨個揍上一拳,隻要她願意,什麼都能辦到,但她什麼都沒做,她有點累了。

起初她在網絡上曝光時,有人說她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引流帶貨,也有人說她誇大其詞,三隅并沒有因此受到傷害,完全可以忍受,因為他們不認識她。她理直氣壯地告訴自己,他們說的話不是真的,但她無法忽視無數個後輩遭受的霸淩還在進行。

後輩三番五次被約談,校園暴力咨商中心裡,輔導員問後輩:「是你主動招惹的嗎?」「你曾經提出抗議嗎?」「你有中途要求對方停止嗎?」「曾經表達過自己的排斥嗎?」「你有反思過自己哪裡做錯了嗎?」「你有想過自己是不是太軟弱了嗎?」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所以這樣的環境也能改變嗎?”

曾經面對這個問題,三隅想告訴後輩一定可以,但對方的面容漸漸在回憶中模糊,耳旁持續着東京夜晚街道的車流喧嚣聲,聽起來那樣遙遠,仿佛穿行于夢境與現實之間,忽然音量變大,三隅被拉回了現實,她在這一刻完全清醒過來。

……

“弗洛……弗洛倫斯?”

因為發呆太久,薩博又喊了她幾聲,三隅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她重新振作精神,回握住他的手。

不知何時,俘虜們已經走到礦區門口,兩側綿延着乳白色的牆,朝内彎曲着,像是包裹着道路,時不時會看見混着綠色與茶色的爬山虎交疊在上面。黑色的大門散發出濃濃的海水腥味,發潮的腥味飄散到四周,與沉甸甸的潮濕空氣在蕩漾。

成功偷拿着酒瓶的極品看守跟在隊伍末尾,斧頭被他拖在地上,他隻忙着往嘴裡灌酒,還打了個酒嗝。

“真是的,就她廢話多。”有魚人小聲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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