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在晚風中沙沙舞動,如水的月光映着甯靜的清泉。一張蛛網從空中落下,垂挂在兩顆楓樹之中。
蛛網中坐着一個女人,女人轉過頭,她唇色病氣,媚眼如絲。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喝幹這泉眼裡的酒水,你們方可過去。”
蘇簡轉頭看向李裴钰,他的意思是怎樣?要強攻嗎?
“這敢情好啊!”
說話的是一隻東北山羊,不知怎麼的,他們聽到她的話眼睛裡都放光了。
“姐們,有下酒菜嗎?我們哥幾個也不能幹喝啊!”
女人轉過頭去,不再理他們。
“豬肘子?豬頭肉?炖排骨?實在不行整點花生米也行啊!”
山羊見女人不搭理他,忍不住嘟囔道:“摳搜的,就這樣一輩子也掙不了三錢!”
“……”
……酒過三巡……
“哈哈哈!真的?!讨厭!”女人滿臉通紅的拍了身旁的山羊一下。
“嗯呐!俺們可不說假話!”山羊們粗犷的笑聲回蕩在林間。
憑借着山羊們身上獨特的人格魅力,他們成功的和女人喝到了一堆,連蘇簡他們都被強灌了幾杯。
蘇簡背後靠着石頭,手中握着杯子,仰頭望着明月。
明知夢境是假的,杯中的酒亦是假的,可這酒仍醉人。
荀夏向他倒過來,把一杯酒扣在了他的臉上。
“哈哈哈!小師傅!喝嘛!膈!哈哈……”
這小狐狸一點酒都不能沾,才喝了幾杯就變成了瘋丫頭。
蘇簡把荀夏的手拂開,說道:“酒都撒了。”
“撒了?”荀夏把酒杯在身前空了空。
“真……真撒了哎……”
荀夏湊到蘇簡的身前,貼着他的臉,看着他的眼睛說:“小師傅……不、不開心?”
蘇簡轉過臉,輕輕一笑。
“沒有。”他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酒就是這樣,喝多了,就可以暫時全部忘記,喝少了,往事便都湧回了腦海裡。
“沒有……那就、多喝點!正所謂……一醉解千愁!哈哈哈!”說着荀夏就拿着酒壺往蘇簡的臉上澆。
蘇簡笑着推開荀夏的手,這小姑娘!
手中的酒壺空了,荀夏便把它扔到一邊,她又湊到了蘇簡的面前,一雙眼睛仔細的打量着他的面容。
“小、小師傅!這麼一看,你還……挺帥的嘛!”
蘇簡把手中的酒杯放下,笑着回道:“才發現啊?”
“嘿嘿!”荀夏伸手摸了摸蘇簡深褐色的面頰,有些遺憾的說:“可、可惜,你已經……名花有主了!”
聽到荀夏的話,蘇簡不自覺的轉頭看向一旁的顧遠,他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喝下幾杯酒之後,整個人安靜的不像話,他隻是坐着,靜靜的看着前方。
看着他,蘇簡的腦海中便不由冒出了很多疑問,他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難道真的隻像他說的那樣嗎?那為什麼他身上總帶着一種不自然的違和感?他是他的徒兒嗎?他……真的喜歡他嗎……
荀夏順着蘇簡的視線看向顧遠,她呵呵一笑,說到:“小師傅!你想沒想好、啊!答應他、好不好!”
蘇簡順着荀夏的話,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好啊。”說完這句話,蘇簡也好像沒有預料到自己的答案一樣愣住了。
荀夏眨了眨圓圓的眼睛,她聽到什麼啦?是不是她聽錯了?
蘇簡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顧遠轉過頭,看向他。
顧遠的眼中帶着朦朦胧胧的酒意,他目不轉睛的看着蘇簡,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向他走去。
蘇簡沒有動作,隻是握緊了手中的酒杯。
顧遠走到蘇簡的身前,蹲下來,靜靜望着他的眼睛。
突然間,他擡起雙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抱住了他的身體。
顧遠的頭沉在他的肩上,口中的酒氣吹拂在他的耳際,此時此刻,顧遠的身體是溫熱的。
就這樣,過了良久,蘇簡不動,顧遠也隻是這樣抱着他。
“小師傅。”荀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