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北京金融投資峰會。時隔四年,程桴再一次遇見韓煜琛。
會場中央巨大的電子屏幕上滾動着本次峰會的主題——“關懷驅動的未來價值創造”。
主持人:“接下來,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青年才俊、投資界的璀璨新星——韓煜琛先生,上台為我們分享他的獨到見解!”
在衆人雷鳴般的掌聲中,他穩步走上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也和她擦身而過。
程桴,本次投資峰會的禮儀,負責引導嘉賓上台。
這次的工作,隻是她畢業後的衆多兼職之一,與其他兼職相比,并無二緻。她隻要一如既往地假笑到最後就可以了。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隻是。當韓煜琛走過程桴身邊時,程桴還是下意識地低了頭。
韓煜琛倒是面色從容,和周遭的一切都保持着一種恰到好處的距離,走到程桴身邊時也沒有一絲停頓和異樣。他從她身邊走過,隻給她留下一個挺拔的背影。
也是。
四年了,他早把她忘了。
作為禮儀,程桴離台上很近,她隻要微微擡眼,就能将台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韓煜琛今天穿了一件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面容清癯、輪廓分明,鼻梁挺立,就是嘴唇薄了點,薄情,又不喜歡笑,即便是這樣的公衆場合,也保持着他那份特有的不苟言笑。
台上人像是意識到了程桴的目光,嘴裡清晰而有力地向在場嘉賓陳述着自己的見解,眼神卻往程桴一瞥。
韓煜琛就這樣撞進了程桴的眼裡。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
程桴的心跳驟地停了一拍,她連忙低頭,移開那交織在一起的視線。
相比程桴,台上那人倒是淡然,他是隻是随意瞥了眼,然後移開視線。
峰會結束已經是傍晚,外面突然開始下起暴雨。狂風夾雜着雨點,狠狠地砸向地面。
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這場暴雨所籠罩,變得朦胧而混沌。
峰會隻有一個出口,人都湧到唯一的出口處,有的撐傘離開,有的在等司機來接。
這樣下去難免會遇到韓煜琛。
程桴不想再遇見了。
她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跑到峰會的衛生間,獨自躲了半小時。
等外面會場的腳步聲都散去,才小心翼翼地從衛生間出來。
外面暴雨還在下,所幸會場已經沒什麼人。
程桴沒帶傘,隻能将自己随身帶的小包舉過頭頂,而後跑出會場大門,向不遠處的公交車站跑去。
小包并不能很好的避雨,衣服瞬間被雨淋濕,帶來涼涼的寒意。
路邊的積水很高,每跑一步,都會濺起高高的水花。
程桴沒有停下,隻是加快了腳步。
“韓總,還等嗎?”路邊的黑色邁巴赫上,司機見要等的人遲遲沒出來,摸不着主意地詢問後座的人。
沒有多餘的情緒,韓煜琛的視線從空無一人的窗外移開,說:“走吧。”
—
2017年。夏。
延慶區珍珠泉鄉。
“看見朕,你為何不跪?”程桴睡眼朦胧地坐在床邊,對前來叫她起床的程媽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接着,她又迷茫地問道:“朕是皇帝,難道也要早起?”
這兩個問題讓程媽一時語塞。直到程媽氣得追着程桴打,程桴才清醒過來,一邊逃跑一邊求饒:“媽,我錯了!就算是皇帝,早起上朝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聽到這話,程媽才停下手來,沒好氣地說道:“自從你和你爸出去旅遊了一趟回來後,整個人就變得古裡古怪,整天皇帝長皇帝短的。你馬上就要上高中了,别再胡思亂想。快點換衣服,出來吃早飯!”
—
兩小時後,珍珠泉鄉的野外,景色宜人。
小溪潺潺流淌,穿越山野。粗壯的樹木枝幹在山野間交錯縱橫,微風吹過,蔥綠的樹葉沙沙作響。
在一片空地上,伴随着“咻——”的一聲,一支箭劃破長空,發出尖銳的呼嘯,随後精準地射入箭靶的中央。
精彩的箭術引得旁邊觀看的好友田峥連連鼓掌。
田峥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程桴,你這箭術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精湛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職業運動員呢!”
田峥:“不過你今天怎麼那麼早來這邊射箭?”
“早上被拉起來吃早飯,之後就睡不着了。”
程桴回應時還帶着些沒睡醒的怨氣,她邊說邊從箭壺裡抽出第二支箭,熟練地拉弓、将箭瞄準靶心。
田峥見狀也不再說話,靜靜地站在一旁,生怕打擾到程桴練箭。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打破了這片甯靜。
“站住!别跑!”警察威嚴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程桴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隻見不遠處,一個小偷正慌不擇路地逃竄,而警察則緊随其後、窮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