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桴反問:“要什麼都可以嗎?”
周濘肯定地點了點頭:“當然!”
程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接着開口:“要走。”
接着是一個要走的大動作,被周濘按下。
周濘邊按,還邊在程桴耳邊不停地說:“别走啊,我請客,我請客……”
程桴這才坐下。
真不怪她。太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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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好菜後,程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什麼朋友啊,要在這裡見面?”
究竟是什麼朋友,竟讓周濘選擇約在五星級酒店吃飯?這裡的消費,可不低。
周濘“嘿嘿”一笑,說:“是我一直跟她說,你很好,所以她想見見你。我就約了這頓飯。”
程桴和周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程桴問:“你最近剛認識的朋友?”之前沒聽周濘提起過。
周點了點頭,自然而然地講述起相識的經過:“那天晚上我回家的時候,看見她和一堆人在小巷子裡。那巷子很窄,一堆人兇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本來不想管的,但仔細一看,她穿着我們學校的校服。頓時,我就覺得:這事我管定了。”
“不過我還是去晚了,當我從那堆人手下救下她的時候,她的臉已經留下很長一道疤……”周濘本來說的興緻勃勃,提到那道傷疤,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淡了淡。
程桴恍然大悟:“所以,你上次讓我幫忙記下心理測試的答案,也是為了她?”
周濘點頭:“對啊,我怕她因為臉上的疤,有什麼心理問題。”
程桴這才仔細地打量起周濘,他穿着長袖長褲,但随着他偶爾的大動作,袖子被扯開,露出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疤。應該就是打架後留下的吧。
“都怪朕,對他的關心太少了。”不知為何,程桴有了些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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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周濘的朋友也到了。
程桴擡起頭看去——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上午來代課那個學姐。
學姐看到程桴,也明顯的愣了愣,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微笑着開口:“雖然我們已經見過了,但我還是要再自我介紹一遍,你好,我是烏冬。”
說着,她向程桴伸出了手。
程桴也禮貌地與她握手,回應道:“你好,我是程桴。”
程桴熱情地招呼烏冬坐下,并讓她再點一些她喜歡的菜。
周濘笑着開口:“既然叫烏冬,給你點份烏冬面怎麼樣?”
周濘本來是笑的,然而話說完後,在程桴未曾察覺的瞬間,烏冬悄悄給了周濘一個眼神。周濘立刻收斂了笑容,表演了一出“笑容消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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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烏冬讓周濘送程桴回學校,自己則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學校,偶爾幾間教室還亮着燈,映照出學子埋頭苦讀的身影。
操場上,籃球與地面的撞擊聲交織着觀衆的熱烈歡呼,不由自主地牽引着路人的視線。
周濘開口解釋:“過幾天,我們學校有和其他學校的友誼籃球賽,所以他們正練球呢。”
隻一眼,程桴就看見了操場上的某個身影,如同夜空中的星,璀璨奪目。
他手指輕輕一撥,籃球便以驚人的速度飛向籃筐,伴随着“唰”的一聲清脆響聲,穩穩落入網中。
應該是打了很久的球,他的額上已經出了些許薄汗。
程桴不假思索地走向小賣部,給他買了一瓶水。
周濘冷不丁在程桴旁邊開口,發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他?”
其實,周濘更想問的是:你到底是喜歡他,還是把對蘇沉的情感寄托在他身上?
但這個問題,他終究沒有問出口。
程桴皺眉,想不通周濘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反問道:“我送瓶水就是喜歡了?”
周濘用眼神示意程桴看向某個方向。
程桴朝他的指示望去,隻見一群圍觀的女生手中緊握着未開封的水杯,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周濘的意思不言而喻:大家都是這樣啊,給喜歡的男生送水以表心意。
程桴愣住了,她索性把水塞到周濘懷裡,邊塞邊說:“那我現在喜歡你,總行了吧?”
連程桴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在不自覺地逃避周濘真正的問題——你是不是喜歡他?
此時,不遠處正打球的韓煜琛,像是聽見了程桴對周濘說的話,停下了正在打球的動作,目光停留在程桴身上,許久沒說話。
籃球場的觀衆席上,轉學生蘇言靜靜地坐着,他的目光不時地在球場上穿梭,卻似乎并未完全沉浸在比賽的激烈中。
他聽着周濘和程桴的對話,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難以捉摸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