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助理瞬間明白了陶老闆的用意,這是想要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呀,牠笑容滿面:“我馬上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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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新汶和亢金龍一起進入家屬院。
進入大門,經過了幾道嚴格的審查,才将她們放了進去。
“我想上個廁所,要不你先去我家坐坐。”
亢金龍點頭答應了。
剛跟随胡新汶上去,便見門口有位洗衣服的大娘正在用方言話罵罵咧咧,走上狹窄的樓梯,入眼灰蒙蒙一片。
胡新汶家裡大概四五十平米,卧室與客廳之間都沒有門,隻用門簾堪堪遮住了,屋裡一個人也沒有,很安靜。
亢金龍随便坐在木椅子上,剛坐上去就吱啦作響,差點以為椅子被自己坐斷了。
胡新汶上完廁所,便帶着亢金龍去了連排别墅。
外面的人打了個報告,她們就進去了。
進去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亮堂,潔白的大理石地闆,頭頂的三盞燈像潔白的喇叭花,外面是四片扇葉,這是風扇燈。
整面牆壁都是瓷磚壁畫,分别貼着一些極具寓意的成語畫面,例如年年有魚、鵬程萬裡……
屋子裡有暖氣,廁所裡有浴缸,甚至還有儲藏室。
有鍋爐可以燒水,可以供24小時熱水。
她想起來了,姚婋和她回家接觸到久違的熱水時,感覺手指都被燙到了,姚婋第一反應就是捂着臉哭,問她為什麼哭,她說有熱水了。
要知道平日裡洗菜洗衣服都是冷水,夏天還好,冬天長年累月下去手都是麻木的,曾經有個男生因為調皮被老師叫到外面去罰站,沒帶耳罩,結果活生生将耳朵都給凍裂了,組織全部壞死,最終隻能切除。
她們冬天就不洗澡,反正又冷又幹燥,熬過冬天就好了,夏天就燒壺水來洗澡,沒有浴室,所以洗澡得偷偷摸摸的。
姚婋老早就把頭發給剪掉了,如果不剪掉,到了夏天是遲早要生虱子了,再說了打姚光祖也不方便。
妘承嬌出來時,看見客廳裡端坐着的母父很是驚訝,因為很早之前,她媽就跟爸離殙了,大概是小學四年級的時候。
主要原因是她爸不能忍受她媽媽為了工作不照顧家裡,一年到頭見不到人。
所以她就跟着媽媽了,偶爾會到她爸那裡去住一下,她爸挺有錢的,主要是做家具廠的生意。
不過她爸近幾年又再殙了,妘爸的配偶人很不錯,總是喜歡叫她承承,給她塞大紅包,不過家裡矛盾也多,時不時就聽見二人吵架,指責她兩在一起五年了為什麼也沒有小孩,妘媽自己有個女兒,不過自從考去了國外就再也沒回來。
總之她很煩她爸,所以就沒怎麼去了。
本來還以為在飯桌上會很嚴肅地談到妘承嬌近幾日的所作所為。
卻沒想到妘建國什麼也沒提,她隻是像一位長者時不時跟在座的幾位開個玩笑,講講自己曾經能拿得出手的野外旅行時的趣事。
比如夜晚跟人比拼騎自行車,從海城騎到轸水的途中,她抄了近道,結果不知道前面是河裡,就直接連人帶車摔進了湖裡。
妘承嬌撇嘴,她自己都沒聽妘建國講過。
平日裡她都不敢跟媽媽開玩笑,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妘建國總是對外人如此談笑風生,可對自己卻是閉口無言。
“今天來這裡我也不想教訓各位,其實我也确實想讓女兒吃公家飯,不太想讓她去倒騰這個,尤其是我知道她的性格,表面上溫順乖巧,實際上比誰都不服輸,性子倔犟,連騎個自行車都要在我看不見的時候把雙手放開,那是輛幾十塊錢買來的二手車,本身車龍頭就不平穩了,她硬生生數了五秒鐘,摔在了地上,還穿的短褲,大腿上都是淤青,痛就跟打到骨頭裡了似的。”
妘承嬌震驚不已,她都不知道妘建國還知道這事,她就是不想讓她知道才躲着她的啊!
“承嬌也不說,也不去醫務室,就怕别人給告了狀,我知道的時候,那道疤都結殼了。”
妘承嬌:“……”
“但是這幾天看了她寫的新聞和采訪,确實很有決心,”她轉而看向亢金龍:“亢女士,你是因為妘承嬌的哪點才願意幫扶她的?我可聽說她當時租的房子在地下室裡。”
妘承嬌再度震驚:“……”
也就是說,搞了半天她媽媽什麼都知道!
那她不是跟個小醜一樣了嗎?還東躲西藏的,她媽媽全部都知道,隻是不揭穿她,任由她去瞎搞,沒搞出來就等着她乖乖回家,搞出名堂來……再說。
早知道這樣,她為什麼要放棄報道頂替學位的新聞?
妘承嬌整個人都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在母親看來,她好像就是一個孩子,永遠長不大的孩子,這種感覺令她心煩。
亢金龍當然不能實話實說:“或許妘女士你還沒有看明天的報紙,如果看過了明天的報紙,你或許會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不是我幫扶她,而是她曾經幫扶過我。”
妘建國的眼睛犀利帶笑:“那我很期待明天的報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