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有一個群學生正在上體育課,方敏玉在一旁羨慕地看着。
常老師收回視線:“敏玉這孩子呀,成績好,上學期考的是全班第一。人也乖巧,各科的老師都很喜歡她。其實,對于她的退學,我也不是很贊同。但是,上學期末,敏玉媽媽過來,親自說敏玉不念書了。我也是勸了很久,可敏玉媽媽就是不松口。”
于悅說:“常老師,敏玉媽媽來學校退學的事情,我們并不清楚。這樣,我回去以後會勸一勸。隻是我不知道,如果家裡同意了,敏玉這學期還能過來上學嗎?”
常老師微笑着說:“當然同意了。這麼優秀的孩子,哪個老師不喜歡呢?”
原來問題是在張若男身上。隻是,兩人打交道僅限于廚房,聽她的話隻知道她是個思想比較陳舊的人,聽她的名字父母也是個重男輕女的,難道是張若男重男輕女,不要女兒去讀書了?
……
告别了常老師,兩人去供銷社。于悅豪氣地花了五角錢買了好些鉛筆和本子還有用來兌鋼筆水的顔料。
方敏玉說:“三姐,你給小勇買了這麼多東西,他什麼時候才能用完?”
于悅說:“誰要給他買?我這是慶祝你重新上學,給你買的!”
“給我買的?”方敏玉顯示疑惑,後來驚喜:“我要上學了?常老師同意我上學了?”
于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退學的事,前因後果,好好的給我說一遍。”
方敏玉見三姐知道了,以為老師給她說了,也就沒再隐瞞,說了事情的經過。
“敏玉,你上學的事情,回去我會給長輩們說。但是,你自己也要和你媽媽争取,知道嗎?你媽媽——每個人都不是完美的,有對有錯。不要因為自己一時的懦弱,用自己的前程去為别人的錯誤買單。你要勇敢,為自己的前程争取!好嗎?”
方敏玉點點頭,好似聽明白了,一路不語。
經過國營飯店,于悅見到裡面已經有好多人了,咽了一口水,路過。
公社還有肉聯廠,不過聽說收不到多少豬。
走到糧站門口是時候,排隊交糧的隊伍短了一半,估摸着怎麼也要等下午才能輪到自己。
于悅說:“媽,你去那邊陰涼的地方歇會兒吧,我來守着。”
方玉珍問:“你們吃了沒有?”
于悅說:“還沒有,我們站在這裡吃也是一樣的。”
知道今天上糧,多半是不能回去吃中午飯了,早上方玉珍做了幾個灰面馍馍,這會吃正好。
灰面馍馍顔色不好看,口感也不好,于悅一口馍馍一口水,總算咽下去一個了。
方敏玉帶的也是灰面馍馍,于悅看着隊伍裡大家吃的都差不多,村長和大隊長吃得也和他們一樣,且習以為常的樣子。
……
站在太陽下,可真是熱得要命,把頭上的帽子揭下來扇風,扇的也竟是熱風。等到下午四點過,總算輪到本生産隊。
林成旭和大隊長立即上前給收糧的幹事說好話。
林成旭笑得額頭上的褶子像天水村前的河流那麼蜿蜒:“李幹事啊,咱們村沒有牛,土地全靠社員手刨鋤挖,比用牛犁出的地精細多了。你聞,這稻谷多香啊。”
李幹事低頭聞下手中的稻谷:“真沒聞出來。不過,沒有牛,你們村的确是很辛苦,這糧食曬得也幹,上等——”
“謝謝!謝謝!”林成旭和大隊長感激地說,招呼社員們将糧食送進倉庫。
……
總算是能回家歇息了,于悅精疲力竭地回到家,打了一盆水,在房間裡擦幹淨身上,才覺得爽利了。
桌子上一封信,寄件人寫的闫炎。
收到闫炎同志的信,于悅覺得還真意外。
拆開信,稱呼是規規矩矩的“于悅同志,你好!”
接下來問她:“你今天心情怎麼樣?吃的是什麼?有什麼開心的事情能分享一下嗎?……”
這是那個一心沉浸在拆世界裡的人寫的信?
于悅托腮想着,難道是闫炎同志知道她的好處,從她這裡能拿到表了,能給他提供更多能拆的資源?所以口氣這般關心讨好?
把她整蒙了。要不是剛硬遒勁的字迹,于悅都懷疑人是被換了。
通篇都是問候關切的話,闫炎同志寫這封信有啥目的?總不能是看上她了吧?嗯,雖然自己長得也不賴,不排除這個可能。
于悅想到對方曾經審視的目光,告誡的語氣,以及叫她“呆木魚”時調侃的語氣,怎麼都和看上對不上号。
何況她還聽說,闫炎同志有個偷偷喜歡的人。
别人家的二哈,她不稀罕。不對,也稀罕,稀罕……他的錢包!
于悅想到自己目前進度為0的500目标——0/500,惆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