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于家幾人各做各的事情。
于小勇去上學,于爸在家收拾,方玉珍,趙婵娟和于悅三人去上工。
路上,于悅閃着一雙晶亮的眼睛,問趙婵娟:“娟兒姐,你說,如果我家要養豬的話,你覺得可行嗎?”
趙婵娟不解地問:“三妹,怎麼會這麼問我呢?你不是應該和方嬢和于叔商量嗎?”
于悅嘿嘿兩聲,這不是因為你是女主,你金口玉言,氣運加身,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好的嘛!被你賜福的人也能有好運的嘛!
“是這樣的,村長最近不是一直在宣傳養豬好嘛!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爸的身體不是太好,短時間内還不能上壩,我家裡又欠了生産隊一屁股債。這老是欠着債,心裡也不踏實。我就是想着,如果家裡能養幾頭豬,也就能掙工分了。養豬畢竟比上壩要輕松些,這樣我爸手裡有事情做着,他就不用成天長籲短歎了。”
“養豬的事情是挺适合于叔的,就是要辛苦你每天準備豬草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和你一起準備的!”趙婵娟擡手制止了于悅想要勸說的話,說:“于叔和于嬢收留我,我也得做些事情回報,才會心安。”
…
吳素瓊喂完了雞,飯也沒顧得上吃,急急忙忙地跑向保管室領工具。路上,看到前面說說笑笑的三人,硬生生的止住腳步,跟在後面。
前面的三人,有說有笑,時不時的爽朗的笑聲飄進耳朵,讓她覺得心酸,難過,還有那麼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嫉恨。
女兒怎麼就不理解她呢?
她那麼自私地離開了許家,就不知道自己要做多少活兒嗎?
自己雞叫就要起床生火做飯,燒水給她們洗臉;然後喂雞,洗碗,忙得有時候像今天,來不及吃飯就得上工。
中午下工回去,做飯,洗碗,洗衣。
下午同樣的做飯,洗碗,煮豬食,喂豬,打整豬圈。
家裡養了一頭豬,她白天裡還得擠出時間打豬食,屋檐下的柴火也不多了,她還得過幾天去撿柴…
每天這麼多的事情,讓她差點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一個親生女兒。
親生女兒将她置入到這樣腰都彎不起的日子!
“娟兒——”
趙婵娟一回頭就看到她媽臉上挂着的,一慣苦澀的臉。
“娟兒,你在外面終究不好,還是回許家吧!有媽在,媽能給你遮風擋雨。”
遮風擋雨?小時候在親生父親的身邊,自己的确能得到庇護。,到了許家,許家人施舍般地給自己一個雜物間住,還需要付出所有的精力作他們的奴隸。
吳素瓊,自己的親媽,憑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趙婵娟直直地看着她,深黑的眼珠一動不動,仿佛在質問,
“媽,爸留下的錢呢?”
原本她不知道爸爸留下三百塊錢的事情,直到她…重生,前世的許思蘭曾無比傲慢地對她說:“哼,你知道你媽有多不在乎你?她在乎的是許家,你爸留下的三百元錢,你媽一句話也沒說,給我爸買工作了。你就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
吳素瓊渾身一顫,狼狽不堪地避開了女兒的眼,支支吾吾地說:“錢,什麼錢?你爸什麼都沒有留下。”
趙婵娟隻覺這樣的母親陌生,她心裡像被割了一刀,前世那一刀又一刀的疼痛疊加起來,她眼裡發熱,眼淚沖出眼眶:“爸留下的三百塊錢,不然,許叔的工作是怎麼來的?”
吳素瓊不知道女兒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她不敢面對,隻有低頭跑開。撞到了一臉鬼祟的吳雞婆,“哎呦,吳素瓊,你把腰杆給我撞壞了,是要賠醫藥費的哈!”
趙婵娟背過身,微仰氣頭,将眼中的淚逼回。
方玉珍不知道許家還有這樣的事情,暗罵那一家子不是東西,得了人家父親的錢和好處,又不好好對待人家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