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旭愁啊,公社又通知開會了,
這次,他謹慎地問了趙志全,公社通知他們開會了沒?得到肯定的答案。并且從趙志全沒有炫耀的态度裡,他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
果然,趙志全告訴他,這次開會,縣上的人要過來,重點檢查養豬的事情。
養豬?作為全公社養豬頭數最少得生産隊,要去開這樣的會,林成旭不開心了。
王秀看到自己男人在面前踱來踱去,忍不住出聲道:“你不去就不去,隊上不能隻你一個人操心,你讓老狐狸去不就行了?”
林成旭:“他一個人去也不成呀,萬一他一個沒注意,給咱隊裡攬上事兒怎麼辦?”
“也是!”王秀低頭繼續搓衣服,一會兒擡起頭說:“不就是養豬的事?這不簡單,你就說于家三口人,養了六頭豬。你看全公社有哪家這麼厲害?這還不是你宣傳有功!”
林成旭雙手擊掌,恍然大悟:“你說得對!明天開會我就把幺妹帶上,她就是咱們村的驕傲!我看這次公社不得批評我了…
對了,她今天請假了,我去看看她回家沒!”
“現在正是吃響午飯的時候,你跑過去幹嘛,讓人看到什麼樣子。”王秀說。
“那你還不趕緊去煮!”林成旭沒好氣地說。
李秀白了他一眼:“我不是在給你洗衣服?你喊你兒子去煮,一下工就往屋子裡鑽,活該我一輩子煮給他吃唛?”
林成旭橫了她一眼,小聲說:“他不是才結婚?”
“我不慣他!他舍不得讓自己婆娘做飯,他就自己出來做!不然等會兒,我做了他們休想吃!”
于悅不知道村長的想法,此時她正和趙婵娟在離開廢品收購站。
兩人買了不少舊報紙,準備用來糊牆,還淘了些書。于悅屢敗屢戰,依然沒有放棄寫作的事情,令她驚訝的是,趙婵娟也買了不少,同樣是關于寫作的。
難道趙婵娟也準備寫作,這可是書中沒有的事情。于悅好奇的翻了翻對方的書…就比她選的書都好。
除了正常的書,于悅還偷偷地偷渡了一些違禁的書,字畫,反正這些書在不久的将來就回被燒掉或者是毀掉,她收起來覺得毫無壓力。
就是——有空間的感覺挺爽的!
出了門,趙婵娟還有些遺憾,
“那些桌椅看着挺好的,修修還能用。”
于悅将報紙綁在前面的架子上,抿笑:“不好拿回去啊,要不,咱們下次到公社看看。”
“咚,咚,咚——”
縣城鐘樓的鐘已經敲響了兩下,于悅揉了揉肚子,先前她吃了一個飯團墊肚子,現在也餓了。臨走的時候,方玉珍給了兩人一人一個飯團,除此以外她還吃了幾顆芭蕉。可是今天騎車到縣城,運動量大,現在有些餓了。
不過,她已經沒有糧票了,隻有回家吃。
趙婵娟取下背篼,接過了于悅扶着的車龍頭,“我來騎吧,來的時候就是你載我了。”
于悅不像雷秀群舅媽那樣沒見識,她背上背篼。背篼有些重,有布,有熱水瓶,鋼精鍋,有陶瓷盅盅…還有一口大鍋。
跳上自行車,于悅驕傲地想,自己是給未來首長夫人背過鍋的人!
回村的田壩上,有人正挑着糞桶在路邊休息,也有人尋一切縫隙偷工,借機尿遁的許二嬸就是其一。
看到從村外方向回來的兩個女娃娃,許二嬸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想要把背篼看穿,最後徒勞無功地隻看見一隻鐵鍋,她酸溜溜地說:
“呦,幺妹,鍋壞了哇?這新鍋要好多錢哦,還要不少工業券吧?哎呀——
幺妹,你就是命好!爹媽都疼愛你,還有外地的幹爹幹媽給你寄錢和票。不像有些人啊——
不像有些白眼狼啊!白吃白喝我許家那麼多年,翅膀硬了,就飛了哦~~~”
邊說邊陰陽怪氣的打量趙婵娟。
趙婵娟緩緩地駕好車,走到路邊糞桶邊,抄起瓜瓢舀了一瓢水,撲了過去。
說得正起勁的許二嬸,還來不及合上的嘴巴……就遭了個滿貫。
于悅看着旁邊糞桶,裡面雖然是河水,但那桶的确是裝過糞的啊!
這這…趙婵娟好威猛。
“你不是管得寬唛?這路過的糞味,你嘗嘗合格不?”趙婵娟冷冷的說。
許二嬸“啊嗚”一聲,沖上去撕扯。
于悅将自行車推離遠了戰場,她很不看好許二嬸。要知道女主第一世是吃了苦,但她學會的東西可是不少的。
散打,就是其中之一。
于悅在車架上坐着,雖然還差點瓜子,她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挑着糞桶的方永康就傻了:無妄之災啊無妄之災!自己挑的這擔水都被打翻了。随後是慶幸,還好不是糞水。
這糞水要灑了多可惜啊!!!
趙婵娟專門挑着許二嬸不能見光的部位打,許二嬸痛得嗷嗷大叫,偏偏還不能掀起來給旁人看。
還真不能怪别人,許二嬸平日裡欺負慣了趙婵娟,現誰相信她是真的被打了,況且,也沒有證據。
大夥兒不過以為是,許二嬸換套路了,改污蔑娟兒了?
趙婵娟勝利離開,謙卑的垂眸,深藏功與名。
回到于家,在自己的廚房裡,趙婵娟安上了鍋,将暖水瓶放在還沒有櫃子的廚房地上。飯桌也沒有,環視四周,就是什麼也沒有!
不過不用着急,她等會兒等天黑了,到村裡會木工手藝的人家裡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