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亞強恨恨地看着吳素瓊,就因為這個瓜婆娘看不好自己的女兒,害他平白無故地損失了一個搖錢樹。
想到這裡,他踩了吳素瓊一腳,看她疼着不敢吭聲,許亞強很滿意:“去,把你女喊回來,他廖叔有事要問她。”
吳素瓊低低地說:“婵娟,她,中午的時候我看見她和于悅背着背簍山上了,可能是去割豬草了。”
“給家裡割豬草?”許亞強隐約覺得自家是養了豬的。
吳素瓊搖搖頭。
“你個瓜婆娘,連女兒都管不住。幫人家割豬草,你這個蠢貨。”許亞強起身,一腳踹倒了吳素瓊。
老廖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着,心裡有些歎息。如果趙婵娟像她媽這樣的好脾氣就好了,讓兒子娶回家。可惜趙婵娟的丢下她媽,想來是個脾氣不好的。不過,既然她有工作,讓兒子娶回家還是不錯。脾氣再倔的女人,關在家裡多打幾次就好了,他倒覺得沒什麼。
“許婵娟改名趙婵娟了,這些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她和男人不清不楚的。年前有個當兵的去于家了,說是和趙婵娟談婚事。”許二嬸将頭扭向趙英:“趙大姐,你說女兒談婚論嫁的是不是該和父母說。趙婵娟不,吳嫂從頭到尾就不知情,這事兒還是于家說出來,我們才曉得。”
吳素瓊從地上爬起來了,聽到許二嬸說自己,也不開腔。自女兒離開後,她算是徹底看清了許二嬸了,她就是想讓自己給她做長工。
女兒剛開始離開,她還不覺得什麼,可現在,繁重的家務讓她覺得累,還有現任丈夫的冷漠暴力,更讓她覺得孤單。她有時也很困惑,自己嫁給許亞強到底得到什麼?
一個完整的家?
“你死人啊!問你咋不說話?”許亞強手又癢了。
“我…我不曉得。”吳素瓊小聲的說。
客人一直在談論趙婵娟,許思蘭再笨也知道廖家沒看上自己,她非常不高興。
“我知道。那當兵的叫顧紹忠,本來是去于家看于悅的,可不知怎麼的,就被趙婵娟纏上了。也不知道于悅和趙婵娟說了什麼,最後于家沒有追究趙婵娟搶人對象的事。這不,臘月二十九顧紹忠來說兩人的親事,說是顧紹忠回部隊就要提交結婚申請了。”
許思蘭隻顧抹黑趙婵娟,沒注意許二嬸給她使眼色,等她噼裡啪啦炒豆子一樣說完,這才想起二嬸教過她,不要在外面說别人的壞話,這樣女孩子的名聲會不好,會被認為是搬弄是非。
但話已出口,她收不回了。
不管,就算她嫁不成廖東,她也不可能讓趙婵娟嫁過去。拼了名聲不要,她也要阻止這門婚事。
已經說定親事了啊?那就不好辦了。老廖自覺自己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做那搶婚的事情,讓人笑話。
算了。
老廖給趙英使了個眼色,該走了:“那啥,小許啊,這不,肉聯廠現在缺肉,我得到處去看哪家的豬養肥了。”事實上,肉聯廠的領導悄悄給他說了,誰推薦的豬多,誰就有可能再上一個台階。能當個小領導,這麼美的事,是老廖夢寐以求的。
趙英想的不一樣,她覺得這家不成,還有另外一家,這不,于悅就在許家隔壁,她打聽起來方便。
許二嬸眼睛一轉,說:“廖大哥啊,這說到豬,隔壁于家可是養了六頭豬,聽說養的是肥肥的。”
趙英贊許地看着她,這家人倒是機靈的,可惜女兒沒工作。
“那好,咱先去找看看。”
許亞強和隔壁沒有什麼往來,不好意思直接上門,讓吳素瓊去找村長。
很快,林成旭被找來了,聽說肉聯廠要收豬,他露出為難的神色,“于家那幾頭豬才養了四個多月,離出欄還早。”
許二嬸:“不是說那邊的豬有一百多斤了嗎?”
林成旭不敢得罪肉聯廠的人:“上個月稱重,也才剛剛一百斤。”
老廖想邀功:“一百斤也不小了,這樣,再讓于家好好養半個月,也該有一百二十斤了,到時候我讓肉聯廠的人來拉。”
林成旭隻得說:“我先去于家問問。”
老廖不喜歡去臭烘烘的豬圈:“你把人叫過來得了。”
很快,方玉珍過來了,她毫不客氣地拒絕:“别說半個月沒辦法将豬養到一百二十斤,就是可以,咱現在也不能上交。為什麼呢?一是現在正是長的快的時候,二是公社豬崽沒有了,現在交了豬。”
方玉珍說的有理有據,老廖夫妻卻認為這鄉下婦人是不給自己面子,黑了臉。
現場最高興的人是許思蘭,趙婵娟要結婚了不能和自己争廖東,最具競争力的于家又不讨廖家喜歡,那麼她嫁入廖家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方玉珍不喜歡在許家久留,說完了事情就立刻走了。
老廖氣的臉發青:“不想交就不用交了,到時候看你不求到我頭上。”
許亞強趁機說道:“廖大哥,不要生氣,他于家不願意,我家也是養了豬的。廖大哥,您要是覺得合适,今天,咱就将豬趕到肉聯廠,絕不耽擱一分鐘!”
老廖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這次他顧不上臭氣,捏着鼻子去許家豬圈看了。
可那瘦瘦的四頭豬,瘦得跟沒毛的黑羊羔似的,就沒幾斤肉,怎麼可能拉到肉聯廠。
許亞強也是第一次進自家的豬圈,他沒想到自家的豬這麼小,尴尬地将老廖送出去。
老廖一家走後,許亞強黑着臉訓了吳素瓊一頓:“怎麼于家的豬一百斤,咱家的豬才三四十斤?”
看着吳素瓊隻曉得低頭哭不說話,許亞強氣不打一處來,踹了他一腳,回屋睡覺。
許思蘭覺得無趣,幹脆跑出去秀一秀自己的新衣服。
看到于悅和趙婵娟背着慢慢一背簍的豬草回來,她們陳舊的衣服讓她覺得愉快。
“幺妹啊,今天廖東父母到我家來相看了,廖東和我的事就已經說定了。”許思蘭揚起下巴,“你啊,以後就不要肖想我家廖東了。他不會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