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蘭要結婚了,許二嬸出來炫耀。
“我思蘭要嫁到鎮裡去了。”
有人表示羨慕,有人出口詢問。
“思蘭去鎮裡是有工作的吧?像婵娟,幺妹他們,每個月有工資,吃國家糧的吧?”
許二嬸的笑容僵住,讪讪地笑了。
“哪裡能了?工作可不是那麼好找的。”
工作是不好找,這更襯托了趙婵娟和于悅的能耐。
兩人早上騎着自行車去公社,下午騎車回來,這是多少人羨慕的事情啊!
“說好了,大家過七天過來吃席。”許二嬸落荒而逃:“家裡準備的事情還多,我先走了。”
許思蘭本來是要上壩的,但是還有一周就要結婚了,所以這幾天待在家裡待着準備結婚的事情。
其實也沒有什麼準備的,後娘在将要陪嫁的棉被縫好,準備帶過去。
她百無聊賴,出去走走。
闫炎進村來,便推着車。
“呦,闫炎同志,又去于家看方老太太啊!”
“還帶着肉呢!這條肉得有兩斤重吧?”
“真是孝順孩子!”
許思蘭閑逛中,瞧見這一幕。
男人一身綠色的郵遞員工作服,身姿挺拔,那自行車就像他手中的玩具。
五官深邃立體,通身高雅冷峻的氣質一看就不像是在農村養成的。
闫炎先前來于家的時候,許思蘭在學校裡,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闫炎。
立馬就被震住了。
如果是早一點遇到這樣優秀的男人多好?她也不用嫁給廖東了。
“…同志…”
闫炎轉頭就瞧見一雙熱切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
好似自己似塊肥肉。
想什麼呢!
闫炎提起長腿,漠然地經過。
“唉,同志,等等,”許思蘭拔腿快步跟上, “你是要去于家,找方婆婆嗎?我知道路,我帶你去。我們兩家是挨着的。”
闫炎知道了,這是隔壁許家的。從顧紹忠嘴裡,他知道顧紹忠的愛人就是不堪忍受許家虐待出來的。
眼前這個許家出來的,想必在于家是不受待見的。
沒有得到回答,許思蘭并沒有放棄,她沖上前去,張開雙臂攔住了對方的自行車。
“你叫什麼名字?”
闫炎不回答,推着自行車直往前走。
許思蘭站的地方,正是于家門口。
許思蘭被他冰冷淩厲的目光,和猛沖的勁吓得退開。
但她不甘心,眼前這個明顯很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天天來找一個老太太?于家現在可是有兩個漂亮的姑娘。
“你别被于悅漂亮的外表騙了,她最會勾引男人了。我未婚夫就是被她勾引得…”
“滾——”
男人雙目像要射出劍來,許思蘭被吓得閉上了嘴巴。
闫炎推車進屋。
許思蘭不甘的在後頭小聲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回答她的,是關門的聲音。
方老太太在廚房,聽到關門聲,走出來看是闫炎。
“闫炎啊,你每次都提着好東西過來,外婆快不敢讓你進屋了。”
闫炎臉上的冷峻不見,嘴角一彎,扶着老太太的雙肩說:“外婆,我吃的多啊,自然就帶得多。”
瞥見院子裡和樂融融的氣氛,許思蘭狠狠地跺了跺腳,難受地跑回家。
經過正在洗衣服的吳素瓊,她猛踢一盆子,怒氣沖天地說:“你養的好女兒!不但自己會勾引男人,還教人勾引男人。真不知羞!”
“都是你教的吧?就會勾引我爸!”
“人家有肉吃,今晚沒有肉,我就告訴我奶,讓她不給你飯吃。”
說完就跑進自己的房裡,哇哇大哭。
怎麼别人的男人就那麼好?!
趙婵娟是,于悅也是!
而在外面的吳素瓊,呆愣了半響後,将被踢翻的盆子扶正,将一地的衣服撿起來。
許思蘭懊惱也沒有用,她過幾天就要和廖東結婚了,這幾天,她不可能讓優秀如闫炎那樣的人娶她。
這幾天,她盯着于家,打聽于家的事情,發現每天闫炎都會到于家,車龍頭上面每次都挂着東西。還有一兩次,于悅是坐在他後座上的。
在煩惱和嫉妒中,許思蘭迎來了她和廖東的婚禮。
當地的婚禮習俗是,男方帶着彩禮和自己的親戚一起到女方家,在女方家吃過飯後,将新娘接回家。
這個過程叫娶親。
娶親那日,廖東穿着一身筆挺的中山裝,騎着自行車到許家,身後跟着一串兒騎着自行車的人。
許亞強看着十多個小夥子,臉色不太好看。
這麼多人,得開兩桌啊!
許幺奶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她沒有看到提前說好的彩禮---收音機。
她年紀大了,就喜歡會說話的小匣子。
隔壁方老太太就有一個,經常放在院子裡聽。
她眼饞好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