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甯搖頭笑笑,“那我可就不買你的帳了。”
“什麼帳?”阿諾明知故問。
“不是你的那個小侍衛過來說的嗎,讓我配合着演戲,這事兒嘛,我同意,也就傳幾句假話的事,但是,你要讓我進宮去看着你的妹妹,那我就不能同意了。”基甯沒拿煙的那隻手将酒瓶往阿諾那邊推了過去,但阿諾眼疾手快,目不斜視,就着基甯的手,将那瓶酒又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這酒無關交易,真要找你,不會拿這個。”
基甯挑挑眉,收回了自己的手,又吸了一口煙,“不管你怎麼說,我不去。”
“基甯,很久沒有見過太陽了吧?”阿諾開始扯一些沒用的廢話了。
這話基甯也會說,“看見頭頂的燈了嗎?它這麼亮,還要太陽做什麼?”
兩個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同時笑了。
“上次來,本來打算跟你說點别的事的,比如……”阿諾側頭,看見基甯手上的煙卷還冒着點紅色火星,一縷輕煙正從火星出飄散出來,籠在他們身前,“我找到了你老師的一些遺物。”
說完這話,像是十分确定基甯接下來的反應,阿諾順手戴上了自己的帽子,向門口走去,“想要就跟我走。”
他身後的基甯狠抽一口煙。
“阿諾,那本來就是我的,你居然敢自己留着!”
“不止一件東西,你幫我做一件事,還你一件。”
一口煙猛吸到底,原本坐在桌子上的基甯直接跳了下來,大聲說道:“喂,你上次根本沒打算說這些吧。”
阿諾已經走出了門,基甯自己呆在休息室裡郁悶地抽完了這杆煙,可以說是越抽越憋屈,他看了頭頂那盞被他比作太陽的燈,終究是歎了口氣,将抽完的煙扔在地上,擡腳将火星徹底碾滅了,才十分不情願地走出了門,他才剛跨出門,就見阿諾靠着門邊。
他在等基甯抽完煙。
阿諾擡手指了指桌子,“酒,帶上。”
基甯回頭瞥了一眼麥芽酒,又神色如常地将目光移了回來,随即笑笑,也伸出手跟阿諾指了個方向。
“贖金你給了嗎?”
基甯指的是賭場老闆的房間,他靠近阿諾,目光透露着一股邪氣,“忘記告訴你了,殿下,我很貴的。”
尼娜跟着安妮走進了眼前的店鋪,整個店裡都是書信夾着筆墨的味道,裡面隻有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
安妮跟他打招呼,“你好,羅比。”
被叫做羅比的少年正在低着頭寫着什麼東西,聽見有人進來了,放下手裡的筆,确認來人後,也很是熱情的回應了安妮,“嗨,安妮。”
看上去他倆很熟,這麼說安妮應該經常到這裡來,她到底要給誰寄信呢?
尼娜扯扯安妮的衣袖,說:“這都快出格蘭瑟了,你為什麼跑這麼遠來寄信?”
“因為這裡不止能寄信呀!”
尼娜心裡大大的一個問号,不寄信還能幹什麼呢?
隻見安妮熟練地坐在了店鋪左側的一把椅子上,雙手疊放在桌子上,她的小包則放在她的手邊,羅比則很是禮貌地跟尼娜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就隔着桌子坐在了安妮的對面。
“還是寫給哥哥嗎?”
“嗯。”安妮點點頭。
羅比從抽屜裡抽出了一張嶄新的紙,提起筆,看着紙面,這是要開始寫東西了,與此同時,安妮也開口了。
“親愛的埃裡希,我是安妮,今天我來是想告訴你,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姐姐,我們的簡就要結婚了,對象是那個剛剛獲得伯爵爵位的芒羅·布蘭登,埃裡希,我可讨厭他了,這個人不知在哪裡發了一筆财,後來在鄉下的老伯爵約翰病逝了,你知道的他沒有兒子與親人,芒羅·布蘭登作為他的遠房親戚,竟然成了他的唯一繼承人,就這樣,他又有了錢又有了地位,居然敢到我們家來求親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簡居然同意了,埃裡希,你說我能阻止這段婚宴嗎?我有種直覺,簡跟着他是不會幸福的,就這樣吧,不用回信給我,我的哥哥,願你平安。”
她說得很慢,羅比一字一句記下了她的每一句話。
所以安妮說的不隻能寄信,是說還能找人給她寫信嗎?可是,她為什麼不自己寫信呢?尼娜起先不明白,後來看着安妮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羅比,目光如水,尼娜就明白了,他們年紀相仿。
所以安妮不是來給誰寫信的,她是要見這個替她寫信的小夥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