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羅倫的臉色可以說是近幾天最好的時候的了。
“可能是。”一切都是猜測,阿諾也沒辦法給出确定的答案。
“我對你可是越來越好奇了”,羅倫又向加雷金走近了幾步,看向阿諾,說道:“安德斯真的沒有辦法讓他脫下這層皮嗎?”
阿諾搖了搖頭。
“你從哪裡來?”羅倫問加雷金。
加雷金沒有回答,他的睫毛一直在抖。
羅倫又看了一眼赫莎,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一直背對着羅倫。
“誰押你過來的?”羅倫又問了一句。
加雷金還是沒有答。
“是典獄長迪穆大人。”帕特裡克站在門邊回了一句。
“好,把他叫過來。”羅倫一邊說,一邊坐了回去。
阿諾皺了下眉,羅倫要幹什麼?
“陛下,今天是對質,除了加雷金,還有一個人可以問。”阿諾言外之意,是讓羅倫質問赫莎。
羅倫挑挑眉,“你看他們兩個哪個像要開口的樣子?”
确實,加雷金出于害怕,而赫莎則是一開始為自己辯解了幾句之後就一直陷入了沉默。
無聊的基甯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對話能持續這麼久,還來了這麼多人。
他正靠着牆發呆呢,結果一晃眼看見又過來一個人。
這人穿着黑色制服,腰間跨着一把小刀。
看穿着打扮,這是位監獄的長官。
基甯面無表情地目送他進去了,而典獄長迪穆也很默契地沒有看他一眼。
“陛下。”迪穆上前,給羅倫行禮。
羅倫将馬鞭甩在書桌上,“拿出你的手段,我來問他”,羅倫目光中透着狡黠,給足了迪穆暗示,“你來逼他。”
迪穆似有猶豫,大概是覺得書房不适合用一些殘忍的手段,但他接下了羅倫的馬鞭,并且問道:“陛下,這馬鞭似乎差點東西。”
“老物件了,你随意使。”
迪穆抽出自己腰間的小刀,将刀背放到鞭子上,開始磨鞭子,直到原本光滑的馬鞭變得十分毛躁。
刮馬鞭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内顯得異常清楚,尼娜聽得頭皮發麻。
“陛下,這是您的書房。”
尼娜站了起來,她似乎能感受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她不想看見任何血腥之事。
阿諾也有些不樂意這麼做,但他畢竟是在北方戰場上呆了好幾年,在這方面的接受能力比尼娜要好很多,而且,他知道這場酷刑不會持續很久的,因為赫莎在迪穆進來的那一瞬間,就已經不複往常的冷靜了。
阿諾嘴角一勾,他是真的好奇赫莎和加雷金的關系了。
“孩子,必要情況下,哪裡都是刑場。”羅倫目不斜視,沒看“伊芙莉絲”。
尼娜還是于心不忍,她拿手勾了勾阿諾,期待他能阻止一下,但是阿諾無動于衷,尼娜閉了閉眼,認命地又坐了回去。
迪穆拿出一個小瓶子,擰開瓶子往馬鞭上倒瓶子裡的液體。
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在房間裡彌漫開來。
羅倫好奇,問:“這是什麼?”
“藥酒,給刑犯治傷用的。”
一股冷意漫上阿諾的眼角,他猜到會發生什麼,他不喜歡這樣。
倒是羅倫哈哈大笑,指着藥酒瓶子跟一直背對着他的赫莎說:“我們的典獄長真是一位合格的審問者,一邊行刑,一邊還心懷慈悲,迪穆,你的品德很是好嘛!”
羅倫似乎對迪穆很滿意,藥酒這東西,能給人消毒療傷,但也能讓人很痛苦,尤其是碰到傷口的時候,大概是變态之間的惺惺相惜吧,迪穆随身攜帶這一舉兩用的東西讓羅倫很是欣賞。
赫莎捏緊了拳頭,肩膀已經有了細微的抖動。
迪穆提着馬鞭,走到了加雷金的面前,他看了眼加雷金眼角的舊傷。
“你認識我的皇後嗎?”羅倫開口問道。
與此同時,迪穆拿着馬鞭向加雷金的臉上抽去,分毫不差,加雷金眼角的刀疤上瞬間添了新傷,血液滲透出來,劇痛過後,由酒精帶來的強烈刺痛幾乎要從加雷金的眼睛蔓延至全身。
他的左眼徹底廢了。
加雷金哀嚎起來,他捂着眼睛,蹲了下去,一時間,書房内是他疼痛的嚎叫。
迪穆收回馬鞭,拿着馬鞭背手站着,等着羅倫的下一次提問。
尼娜看見那根毛躁的馬鞭上滲出了鮮血,再來一鞭,怕是直接要往地闆上滴血了。
“你為什麼要來藍堡?”這是羅倫的第二個問題。
迪穆上前一步,将疼痛不止的加雷金從地上拖了起來,但他根本站不穩,又滑到了地上,迪穆幹脆讓他就這麼面向天花闆躺着,高高舉起馬鞭,對着他的眼睛,第二鞭即将落下去。
就在這時,加雷金哭了,他停止了哀嚎,像個孩子一樣開始哭泣,他的左眼已經不能流淚,眼淚順着他的右眼一路從臉頰滑落到地闆上。
但是迪穆手上的馬鞭沒有停,依舊落了下去。
“媽媽,我好疼!”鞭子落下來的恐懼,讓這個孩子露出了本能,他的聲音清脆,俨然隻有十二三歲。
馬鞭落了空,抽到了加雷金左側地面上,迪穆知道,已經問出皇帝陛下想要的答案了。
他将馬鞭盤好,站到了一旁,跟帕特裡克一左一右,當起了門神。
“媽媽?”羅倫饒有興緻的琢磨着這兩個字,“你的媽媽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