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阿諾終于打算放過自己了,芙羅拉擡起來了她的頭,笑容都和之前一模一樣,仿佛阿諾的質問沒有存在過。
“能幫上你們就好了。”
一旁的基甯和尼娜都松了口氣,阿諾這鐵樹終于軟和了一點,沒再讓事情難堪下去。
與芙羅拉道過謝之後,三人準備繼續出發去居溫勞了,現在從布賽坐船,經過一夜應該能夠到達居溫勞。
“對了,芙羅拉小姐,能拜托您一件事嗎?”基甯和尼娜已經起身了,他們早就被滿院的虞美人吸引了,在臨走前湊到一邊賞花去了。
“當然可以,請講。”
阿諾壓低了聲音,“過幾天,可能會有一個架着馬車的年輕男孩兒路過這裡,您能否收留他幾天?”
這裡的馬車不算多,如果有誰駕着馬車來,那多半就是阿諾所說的人,不過他這個語氣略顯奇怪,收留?
“他有什麼特征嗎?”
阿諾想了想,說:“呆頭呆腦。”
芙羅拉沒忍住笑了出來,“好的,我知道了,那麼請問他的名字?”
“索伊。”
“你們在聊什麼呢?阿諾,快過來看這些花,比春天都還開得好。”索伊過來拽走了阿諾。
“你什麼時候對花這麼感興趣?”阿諾一邊被索伊拽着一邊問。
“春天的不感興趣,秋天的我就可有興趣了。”
芙羅拉聽着二人的對話,她想阿諾其實也不是個那麼不好接觸的人,明明他還會托自己照顧人,标準的外冷内熱,說的就是他吧。
正這麼想着,她又看見尼娜過來了。
其實阿諾想錯了,芙羅拉真的不知道他們去路彌尼斯是要去幹嘛?也不知道“伊芙莉絲”的真實身份,她隻能隐隐猜出阿諾的身份,格蘭瑟中央廣場上的雕像雖然戴着面具,但是眼睛她卻看過很多次,當她在水晶球的幻象中看到并肩而立的阿諾和基甯時,她就确定阿諾的身份了。
但是眼前的女孩,她隻能感知到這是一個很強的巫師,身份卻毫無頭緒,況且這個女孩兒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的樣貌似乎和她的性格不太符合,外表單純懵懂,然而眼神卻過于深邃,碧綠湖水般的眼睛總是讓人看不懂。
“芙羅拉小姐,我有一個問題。”
芙羅拉聽見尼娜問她,這兩個人可真有意思,都喜歡一個人躲着來找她說一些事情。
“至今你占蔔過的事,有沒有發生過的嗎?”
芙羅拉愣住了,她沒想到尼娜會問這麼一個問題。
“沒有。”芙羅拉堅定地說,“小姐,您這樣問是對神的不敬。”
“我隻是覺得奇怪,既然占蔔巫師會知道很多未來的事,那為什麼不去改變不好的未來呢?”
“神的指示,不可阻擋。”
尼娜看着芙羅拉,她說着充滿敬意的話,但是眼神間卻又明明透露着不自信。
“隻有盡力了,才會知道可不可以。”
芙羅拉看着尼娜深邃的眼睛,“不是這樣的,因為我已經試過了,沒用的。”
芙羅拉的樣子不像說謊,她是認真的。
尼娜一直以為芙羅拉這樣溫柔的占蔔女巫,是不會亵渎他們敬仰的神靈的,但沒想到很多年前芙羅拉就已經為改變未來而付出過努力了。
但是她失敗了,所以她才會在看見格蘭瑟被烈火吞噬的占蔔時,選擇了離開格蘭瑟。
不過芙羅拉口口聲聲說着神的指示不可阻擋,但還是選擇了把看見的事情告訴他們,這可不是希望他們逃跑啊,分明是希望他們能夠阻止。
害怕、畏懼、卻在反複猶豫後還是選擇了反抗。
“不好的事情我們不會讓它發生的。”基甯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也許是剛剛芙羅拉情緒沒把握好,說話的聲音大了那麼一點,把阿諾兩人吸引了過來。
“芙羅拉小姐,您的花很好看。”阿諾說。
“芙羅拉小姐,如果你一個人沒辦法改變未來,要不要嘗試多找幾個人幫你呢?”基甯挑了挑眉,笑着說道,并且把手搭在了阿諾的肩膀上,兩人勾肩搭背,在陽光鋪滿的花圃裡很是潇灑自在。
阿諾說:“這才是你找我們的真正目的吧,你分明就已經寄托希望于我們了,告訴我們這些不僅僅是提醒我們要小心。”這些事情寫一封匿名信也可以做到,但是芙羅拉就是選擇了親自來說,她很小心,很在意,她要确保他們一定會知道這些事情。
“相信我們吧,雖然格蘭瑟不是我的家,但它真的很美麗啊。”基甯看着阿諾,挑挑下巴,“對吧,格蘭瑟的主人?”
阿諾白了基甯一眼,但他點了頭,認同了基甯的話。
尼娜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分明每一句都是在寬慰芙羅拉,但是他們已經極力地表現輕松,這是為了不讓芙羅拉過于擔心。
都是很溫柔的人啊。
看着阿諾和基甯的模樣,尼娜覺得今天的陽光真好,她跟芙羅拉說:“對啊,芙羅拉小姐,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我也許神明告訴我們一些事,就是因為它不想看着它發生才會提醒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