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馬洛和阿諾行禮。

“嗯。”阿諾淡淡地回了一句。

馬洛有些局促，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兩位相處了。

“事情很急，我們可能得走快點。”尼娜跟馬洛一邊說着，一邊上了馬車。

阿諾不急着上馬車，倒是問了馬洛一句，“威爾探長是怎麼跟你說的？”

“啊？”馬洛愣了一下，然後才說：“他說要去找一個女巫，讓我保護好希爾德小姐。”

說是保護，實際上就是盯着尼娜，不要她跑了，這心思很好猜，阿諾輕易就明白了，馬洛自然也明白，因此說這話時多少有些心虛。

“那你就跟着吧，回來好好告訴威爾探長，他懷疑錯人了。”阿諾随意抛下一句讓人緊張的話。

一聽這話，馬洛就知道威爾探長這回是踢到鐵闆了，這個固執的神探有時候真的令人頭疼，這回不就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接下來隻怕是全程都要面對阿諾殿下的冷臉了。

馬洛暗自歎了一口氣，開始苦哈哈的拽着拴馬的繩子趕路了。

在路上，尼娜跟阿諾說了達西亞的事，包括第一次在地下街遇見她偷東西的事情。

“達西亞的奶奶說，是有一個貴族女人找到了達西亞，我很好奇，為什麼一定要找達西亞？”尼娜的感覺不太好，她一直以為達西亞就隻是在地下街偷雞摸狗混點錢，但是沒想到她還有殺人的業務，說實在的，尼娜真心不覺得達西亞會去殺人，所以在昨天她走了之後會不會還有什麼其它的事情發生？

“殿下，林賽真的死了嗎？”突然，尼娜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問出口後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

尼娜是親眼看着林賽死掉的，雖然後面她是失去意識了，不過洛德先生還在那裡，按理說林賽是絕無生還可能的。

“她消失了，應該是死了。”阿諾當時也在場，他也看見了林賽的死，這個女人是屍骨無存，阿諾明白尼娜為什麼會這麼問，因為後面達西亞又提到了林賽，林賽已經成了尼娜的一個陰影。

“你們巫師有起死回生的辦法嗎？”阿諾問尼娜。

“當然沒有，不然林賽也不會做那麼多嘗試，這麼多年不人不鬼的。”這個世界是未知的，尼娜自然是沒有聽說過這些奇怪的魔法，但是沒有聽說過不意味着不存在。

尼娜一口否定，但是眼中卻閃過一絲遲疑，這個轉瞬即逝的表情變化被阿諾看到了，一種焦灼不安也在阿諾心頭蔓延開來，這之後，他們兩個都各自沉默，默契地避開了林賽的話題。不再談這個了。

“楓樹林要到了吧？”不知道過了多久，阿諾才問道。

“嗯。”尼娜原本心不在焉，但聽到阿諾的聲音後，馬上就回答了他。

“約頓離格蘭瑟不算近，我也來過這裡兩回，當時你是怎麼走出來的？”阿諾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尼娜，她應該是從家裡逃出來，那麼遠的路，到格蘭瑟她會不會很累？

“我當時也不知道會去格蘭瑟，約頓村裡有一個小湖，我在那裡設置了一道水門，可以到很遠之外的萊姆河，出來之後，我才知道出口離格蘭瑟很近。”

“抱歉，當時對你說了不好的話。”阿諾想到尼娜一個人跑到未知的地方，還遇上一個嘲諷她的人，怎麼想都有點後悔當時沒有好好說話。

阿諾說的那些話尼娜都快忘記了，不過一句流浪狗倒是記到了現在，每當自己落魄的時候都會把這三個字拎出來回味一番，阿諾說的也是實話，隻是不太好聽，尼娜想到這裡，笑了一下。

“殿下，你不用道歉的，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是會這麼說的，因為你就是這樣的人。”

因為錦衣玉食，所以從小高貴慣了。

“更何況，這件事，你好像已經道過歉了？”

阿諾：“……”

阿諾抿了一下嘴，好不容易道個歉卻被當面拒絕了，但是阿諾也不生氣，反而有些好奇，微微歪着頭說：“那我這樣的人，你會讨厭嗎？”

尼娜馬上搖搖頭，“不讨厭，我不讨厭任何人。”

在尼娜這裡沒有讨厭這個界限，要麼無感，要麼恨。

“那你喜歡這樣的人嗎？”

狀似脫口而出的不經意，但是隻有阿諾自己知道問出口的那一瞬間心都緊了一下。

尼娜認真考慮了一下，說：“如果沒有那場宴會，我肯定會躲着你的，但是有了後面的事，我才發現殿下是一個很值得被人喜歡的人，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幸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