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林息伸出一根手指,在布滿神經的圓端輕輕一劃,微涼指尖帶來的刺激,讓其瞬間變成了一隻委委屈屈的蛞蝓。
可不敢讓他再繼續了。
池泷慌忙伸手托住好像正玩得興起的惡劣鬼,慢慢起身,順帶将其扶正,輕敲了下林息的手腕穴位,抓着東西的小手立馬被迫撒開。
攏了攏被子,她想裹住自己不争氣的地方,卻發現對方可憐的身體完全暴露在空氣裡,又把被子抻開,一半給了林息,一半蓋住自己。
盡量忽略雙方赤身裸體、自己“翹首以盼”的尴尬場面,池泷深呼吸了一口,清清緊繃的嗓子,畢竟自己作為“施暴方”,總不能讓“受害者”的omega先開口談後續處理的事吧。
“我們有必要談談。”
拿到被子的林息裹住自己,蜷起雙腿,雙臂抱住膝蓋,臉頰靠在胳膊上并轉向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首先,我必須道歉,對你做了……無禮的事。”池泷盤腿坐好,手放在心髒前,誠心誠意彎下腰朝林息行了一個軍禮。
“但請你聽我解釋,昨晚我是被人帶過來的,覺得不對勁時,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又深呼吸了一下,池泷組織了語言,“我并不知道是怎麼到的這個房間,也不知道房間裡的人是你,無意識地跟你發生了關系,”她的臉有些紅,舌尖舔了舔虎牙,勉強安慰道,“請别擔心,是臨時标記”。
林息輕輕笑了幾聲:“你的意思這完全是個意外?”
“意外或許有些說不通,但似乎是有預謀的”。池泷停頓了一下,“隻是我不成熟的推理,考慮到我是一個正在上大三的普通市民,而你的身份比較…複雜,這件事很有可能針對的是你”。
林息擡起臉,把下巴換到胳膊上,從側面隻能看到他的臉上似乎沒什麼發怒或者不耐煩的表情,頭發稍稍遮掩的脖子上能看到微微凸起的腺體。
等了一會見他不說話,池泷摸不準他的心情,心不上不下地懸着,卻也隻能繼續說:“在你醒來之前,我回想過很多遍,昨晚我喝了幾杯酒有些頭疼想休息,卻記不起引路人的樣子,再睜眼就是現在這樣,最近并不是易感期,我受過訓練,沒理由幾杯普通的酒就昏昏欲睡,酒裡應該是放了什麼,卻沒有特殊的味道”。
說到這,池泷想起喝酒後才聞到的那股好聞的氣味,又改口:“也不排除是其他方面,但從表面來看,這确實是一場酒後亂xing的意外。”
林息好像還是沒有要接話的意思,隻是把腦袋往另一邊偏了過去,脆弱的腺體這下全部暴露在池泷的眼前,不知道她昨晚中了什麼邪,這塊凸起的小軟rou此時布滿牙印,明顯被人狠心地咬過許多遍。
明晃晃的譴責。
池泷暗暗唾棄了自己十分粗暴的行為,又被林息貌似不配合的态度弄得有些無措,但想了想他現在的處境應該比自己還不好受,還是得自己先支棱起來。
畢竟對自己來說,這件事雖然不算小卻總不是傳統意義上“吃虧”的那一方。但對林息來說,不論是不是真的有所預謀,被陌生人侵犯總歸是難以忍受。
雖然剛才主要是為了道歉,順帶想為自己辯白,再提醒林息一下,但說的話聽上去确實有點推卸責任的“渣”。
“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池泷,中央軍校機甲戰鬥系,說起來我們還是同窗”。
聽到這,一直沒變過姿勢的人才又轉回頭來,琥珀色的眼睛在太陽底下一片晶亮,看着黑色瞳孔裡自己小小的縮影,池泷突然心軟,聲音忍不住溫柔地解釋:“說這些,并不是想拉什麼關系,更不是要推脫侵犯的責任,隻是把我能記住的事都盡量告訴你,也方便你日後有問題能找到我。”
又想到早起時看到的那身青紫,池泷嘴裡陣陣發澀:“當然,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因我而起,我願意接受懲罰,甚至以死謝罪也是應該的。但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我實在不願意不明不白地背上莫須有的罪名,因此想可恥地掙紮一下。我知道現在的法律,對你們已經不夠公平,但我也自認清白,不願意輕易背鍋或者交付生命,因此,我會努力找尋證據,同時,提告的事,也拜托你多加考慮。”
“無論事實如何,如果是配合調查或者要求賠償,哪怕超出我力所能及的範圍,我也會盡快、盡力滿足”,說完這些話,池泷又有些害怕對方覺得自己還是想逃脫罪責,又補了一句:“我不會跑。這種事情,無論怎樣,我造成的傷害是既定的,因此不管最終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接受。如果最終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能證明我的清白,我也可以接受法律制裁。”
看着那雙陽光底下果然粼粼的眼眸,池泷發現這雙眼睛比光腦裡見到的還要漂亮。她真誠地解釋:“我隻是不想背上不确定的罪名,而不是想逃避造成傷害的責罰。”
“你放心,這件事我也會從頭到尾完全保密。”
提出解決方法、做出真心承諾,做完這些,池泷坐得更端正了一點,雙眼不錯地盯着林息,等待他的意見。
“但從頭到尾,也沒想過要對我負責呢。”明明面對着的是張沒什麼表情的臉龐,池泷卻意外感覺到林息話裡的譏诮。
她用力地搓搓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說了這麼多,林息的關注點竟然在這種奇怪的方面,但畢竟能跟林息如此面對面的情況可能僅此一次,她想了想還是說了真心話,“剛才也不是沒有這麼想過”,池泷不好意思地扣扣臉,“但人貴有自知之明,三殿下珠玉在前,我實在沒必要不自量力”。
然後池泷手放在心髒前,再次彎下腰朝林息行了一個軍禮,“為我昨晚的粗魯道歉,”她看着林息,又黑又細的眉毛彎起,讓整張英俊的臉看上去溫和了不少,“以防萬一,現在我先去買點食物和藥,麻煩你稍等一下”。接着池泷起身,背對着床上坐着的人開始在淩亂的地上翻找自己的衣服。
“不用,你直接走吧。”林息随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池泷不可置信地回頭,看着不知何時又重新躺倒、用手背擋住眼睛的林息。
因為躺下,薄被有些散開,隻蓋住林息的腰腹,兩朵粉色小花在空氣中顫顫巍巍地綻放、周圍全是紫紅的手指印迹,右邊的明顯被狠狠摧殘過,可憐的頂端有輕微的破皮,顯得格外妖冶。
她不敢再看,趕緊轉頭慌亂地說道:“可是,昨晚我也沒做什麼措施……而且你現在也沒人照顧……”
“不需要你操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池泷從這句話裡聽出了幾分賭氣,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林息又接了一句:“我會聯系家裡人,但不想你被他們知道。”
“哦……那好吧。”池泷心裡有些發悶,也是,誰會想一直看着罪魁禍首在自己眼前晃悠呢,而且如果是林家來人,自己也确實沒什麼必要在這兒。
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戴上光腦,又将地上林息的衣服收攏一起放進床邊的沙發裡,池泷背對着床說了一聲“抱歉,那我……走了,如果有事随時聯系。”
等了一會兒,聽到輕輕的一聲“嗯”,她才目不斜視、蹑手蹑腳地往門口走去,途中發現雖然房間的整體格調是淡雅清爽的米白歐風,但天花闆上的鏡子顯示着這個房間應該并非像看上去那麼單純。
走到門口,手剛放到把手上,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低啞得有些勾人的聲音:“昨晚很舒服”。池泷臉一下漲得通紅,立馬開門走了出去,不料門外站着一個人,被吓了一跳。
對方戴着一副金邊眼鏡,鏡框上吊着的同色金屬細鍊一直到肩膀,搭在真絲米白襯衣上,一條剪裁合體的雅灰西褲,皮質手提包和铮亮的皮鞋一看就價格不菲。灰青色短發修剪得規整有序,連耳邊的鬓發都十分服帖。
或許是因為緊張,或許是因為對方背後不遠處的窗戶導緻他有些背光,池泷看不清鏡片後面的眸子。
一個alpha。
這讓她多少有些不爽,不善地打量着這個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的男人。
“十分稀少的墨發,連虹膜也是漂亮的黑色”,對方嗓音和煦,叫人聽着似乎心中都被撫慰了幾分。察覺到她不爽的目光,他嘴角勾起讓人舒适的弧度,輕聲細語地解釋:“私人醫生。”
聽他說完,池泷不知道為什麼難以抑制地心裡發毛。同時也意識到她現在估計是臨時标記導緻的占有欲作祟。
不想去思考自己奇怪的警惕及為什麼林家怎麼這麼快就派過來一個醫生,還是一個alpha醫生,她趕緊收收念頭,準備尋找出口。
此時這位先生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樣,用手指了指身後的方向,溫聲道:“下樓的樓梯在那邊”。
池泷朝他點了下頭表示感謝,慌忙朝那個方向走去,樓梯下到一半時,她才回過神來:自己剛才,是不是被調戲了?
可林息忽冷忽熱的态度,她又不能十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