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晚竹?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倒是蠻高超嘛,怎麼,曹随昀沒操服你,讓你又勾搭上了一個新的……”
“啪。”紀晚竹還沒說什麼,謝謙吟一揮手,内力化成一道勁風甩過去,正打在水雲宵臉上。
水雲宵的臉被打得側過去,臉上迅速浮現出手掌的紅印。
紀晚竹捉住謝謙吟的手,見他因為氣憤連手都在微微發抖,忙扣住他手指安撫他。
“你怎麼連衣服都不穿就出來了。”紀晚竹看着謝謙吟裸露在外的身體,頗有種自己的人被别人窺視的醋感。
“我怕你應付不了他,所以匆忙洗了,過來看看。”謝謙吟解釋道。
“你有心了。”紀晚竹作勢要站起來給他拿衣服,被謝謙吟又重新按坐了下去。
謝謙吟道:“晚竹你坐着就好,我來吧。”他自顧自地去衣櫃裡拿了套日常裝,去翡翠屏風後面換了,才走出來。
紀晚竹心裡閃過一絲異樣,卻又很快把它壓了下去。
他看向水雲宵,道:“怎麼,你跟尹重行合力把我害慘之後,你當上你心心念念的教主了嗎?”
水雲宵嘴角尤帶着血迹,見識到活着的紀晚竹之後,他倒一點也不驚訝他會知道自己和尹重行的關系。他毫不示弱地道:“托你的福,要不是姓謝的抓我過來,估計我沒多久就能上位了。”
紀晚竹故意刺激他道:“那幸好我們抓你過來了,不然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讓你掌管青岚教,等于是葬送整個教派的前途。”
他知道水雲宵此人最為剛愎自用,這話肯定可以激起他的怒火。
果然,這話就像火花一樣,把水雲宵心裡的炮仗給點炸了。
“放你娘的狗屁,那也比你這個蠢笨武夫來統治要好得多。”
紀晚竹看他罵髒話,嫌棄地挪開眼,道:“是啊,我是蠢笨,不然也不會着了你們的道。你應該很高興吧,如果你把青岚教搞垮了,尹重行再作勢來将你打敗,你就可以順勢投降,好和他一起共謀江湖大事了。”
“是啊,尹重行愛的是我,你很失望吧。你為了他舍棄一切,結果卻是為我做了嫁衣裳,你心裡是不是很不痛快啊?”水雲宵說着說着便笑了起來。
“水雲宵,我自問沒什麼地方得罪過你,你何必處處置我于死地。”紀晚竹歎了一口氣,道。
“呵,你沒得罪過你,你得罪過我的地方多了去了。”水雲宵說着說着便撐着站了起來,一邊說一邊朝紀晚竹逼近,“從小你就事事搶在我前頭,根骨比我好,武功比我強,連師父也總是隻誇獎你,搞得我們其他三個都成了陪襯。憑什麼你就是那争奇鬥豔的一朵,而我隻能當那陪襯的綠葉!”他情緒激動得很,唾沫星子都差點濺到了紀晚竹臉上。
謝謙吟擡起腳踢在他肚子上,踢得他往後退,跌坐在地上。
“給我離晚竹遠點。”他喝道。
紀晚竹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看着狼狽不堪的水雲宵,道:“水雲宵,我隻問你一件事,你老實回答我。”
“我憑什麼要回答你,而且你覺得,我告訴你之後,我還能活着出去嗎?”水雲宵吐出一口血沫,嗤笑道。
“你不回答,一樣出不去,老實回答我說的,你可能還會少受點苦。”紀晚竹道。
水雲宵懶得理會他,哼了兩聲。
“水雲宵,那天,你是不是根本沒中曹府的迷藥?”紀晚竹問他。
“你也不算太笨嘛,對啊,尹重行早就給了我解藥,我根本沒事。”
紀晚竹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沉聲道:“那天的事,是尹重行和曹随昀商量好的?”
“是啊,你以為呢。”水雲宵看他臉上流露出不堪的神色,笑容裡透出幾絲殘忍的意味,“重行早就計劃好了,他知道你這個人油鹽不進,肯定在知道他身份之後就會遠離他。可他必須要找個青岚教的人當突破口啊,他為了保護我,自然要找個背黑鍋的,除了你,哪裡還有更适合的蠢貨。”
謝謙吟皺眉道:“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沒事,謙吟。”紀晚竹親親他手背,道。
謝謙吟看了他一眼,這才止住了打水雲宵一頓的念頭。
“重行知道那曹随昀是個變态,最喜歡狎玩男子,他知道你合他的口味,所以讓我去跟曹随昀接觸。我們三個都知道你是那隻羔羊,偏偏你還傻了吧唧地往裡鑽。紀晚竹,你的遭遇怪不得别人,隻能怪你自己太蠢。”
“是,我蠢。可既然我已經逃出來了,你為何又要再次暗算我,将我重新送進去?你就一點不顧念師兄弟情分嗎?”紀晚竹一拍扶手,道。
“我跟你哪裡有什麼師兄弟情分。”水雲宵冷笑道,接着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道:“送你進去的可不是我,不是尹重行幹的嗎?”
紀晚竹皺起眉頭來,道:“不是你?我躲在草叢裡的時候,不是你沖我後頸紮的針麼?”
水雲宵罵道:“你發什麼神經,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情?”
紀晚竹情緒有些激動,他诘問道:“那你在離開之後,有沒有再回過曹府,有沒有在我所處的那個房間裡待過?”
“沒有。”水雲宵道,“我的任務就是騙你進去,後來我就走了。”
“我看他很明顯是在撒謊。”謝謙吟在紀晚竹耳邊道。
紀晚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水雲宵,也覺得水雲宵有些可疑。
水雲宵卻聽清了,道:“我水雲宵敢做敢當,有什麼好撒謊的。”
謝謙吟繼續跟紀晚竹咬耳朵:“晚竹,天水宮中有個刑房,專門用來逼問那些不肯說實話的人,你看……”
紀晚竹看了看水雲宵,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謝謙吟便大步走過去,提起水雲宵來,将他拖了出去。
紀晚竹陡然覺得有些氣血上湧,他從袖中拿出木逢春給他準備的藥,倒了一粒服下去,心口的憋窒才散了一些。
他的内傷還是太重了,如果不是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有木逢春給他調理,又有謝謙吟為他療傷,他也不可能苟延殘喘到現在。
謝謙吟把人送到刑堂之後便很快趕了回來,他一看紀晚竹歪倒在椅子上,面色慘白,便知道他的内傷又發作了。
“晚竹,晚竹,醒醒,看着我。”謝謙吟将他喊醒。
“謙吟……”紀晚竹撐開眼皮,看到是他,又準備睡過去。
謝謙吟将他抱到床上,給他運功療傷。
渾厚的真氣灌輸到身體裡,紀晚竹感覺舒服多了。
他渾身暖洋洋的,等謝謙吟幫他療完,就直接睡了過去。
謝謙吟撤回手,抱住軟軟倒向自己的紀晚竹,臉上露出些許疼惜。
夜半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