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已經知道我在騙他了,你确定他不會怪我麼?”傅樂書又問。
“到時候你隻需要将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就好。”黑衣人道,“他不會起疑心的,不然當初也不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為你煉制長生不死藥。”
“但願如此。”傅樂書說,“時不待我,你說什麼時候動手比較好?”
黑衣人道:“就今晚吧。”
“今晚?太快了吧。”傅樂書說。
“你要等得起,我沒意見。但如果你師父起了把心頭血收回去的心思,那可就由不得你我了。畢竟這可是他的東西。”
“好,就今晚。”傅樂書斬釘截鐵地道。
為了防止有人來打擾殷九他們,雲珩在離開的時候,在他們的房間周圍釋放了防禦結界,隻能從裡面出來,外面的人進不去的那種。
但任何結界都有破解之法,特别是對于傳承了他許多道法的傅樂書來說。
傅樂書用了些知識,又強行破除了自己不懂的那些法門,在幾乎沒造成什麼動靜的情況下,成功侵入了殷九他們的房間裡。
殷九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感覺整個身體麻痹了。
他驚恐地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裡的傅樂書。
他發現自己連舌頭都動不了,努力想呼救,卻發不出一個音。
他雖然擁有比傅樂書更多的心頭血,但傅樂書靈力本就高于他,又有許多道法符咒傍身,比起他來說,殷九的能力簡直不夠看的。
為了保險,傅樂書從袖中抽出幾張黃符,手一動黃符便自動燃燒起來,他将燃燒的符紙彈向床上的兩人,符紙瞬間便化作鐵鍊捆縛住床上的兩人。
傅樂書輕而易舉地将兩人帶了出去,他出了民宿,身形一晃,瞬間就沒了蹤影。
雲珩打坐了大半宿,除了思考傅樂書的問題,就是思考傅樂書的問題。
饒是他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說當年那個聽話懂事的小徒弟已經變了。
他覺得他還是需要去找他談一談,便幹脆起身,神識外放尋找傅樂書的蹤迹。
這一看不得了,非但在這附近找不到傅樂書的身影,連本該在房間裡的殷九花影二人都不見了。
聯想到今天發生的事,雲珩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沖進鳳無痕房間裡,把正在休息的鳳無痕從被窩裡提溜了出來。
“殷九他們人呢?你把他們藏哪裡去了?”
鳳無痕還因為今日花影的到訪和承諾而開心呢,結果還沒睡多久便被人強行喊醒,而且這人說的話也讓他十分不解。
“雲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殷九不見了麼?”鳳無痕坐起來,看着他。
雲珩懶得跟他磨蹭,直接按住他對他進行了搜神。
鳳無痕再怎麼說也算這大陸上有名的強者,可他此番被雲珩制住,竟然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被他讀取了記憶。
搜羅一番發現他跟此事無關之後,雲珩也就放開了他。
“出事了。”雲珩皺着眉,面沉如水。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傅樂書帶着殷九花影兩個人,來到了黑衣人所在的山谷。
此地距離那海邊民宿有一百多裡,光憑神識探測,根本找不到他們。
傅樂書來到這裡的時候,先是查看了一番周圍的環境。
月上中天,将大地染上了一層霜白。傅樂書極目遠眺,發現這此地處在四峰交界處。
聚陰之地,在道法之中有這樣一種稱呼。
“你來了。”黑衣人走到傅樂書前方不遠處,沖他道。
“這裡太黑了。”黑衣人擡起手,從他袖子中跑出數團白色光點,呈北鬥七星的形狀盤旋往上,将這一片區域照得如同白晝。
傅樂書将手中提溜的兩人扔到黑衣人腳下,道:“可以開始了嗎?”
黑衣人低頭看了看腳邊的兩人一眼,扔出兩團黑影變作囚牢,把他們困在裡頭。
而殷九也終于能說話了。
他看着黑衣人,喝問道:“你是誰,你們想幹什麼?”
他的恐懼主要針對于那個黑衣人,而他的憤怒則主要對着傅樂書。
傅樂書道:“需要我重新讓他閉上嘴麼?”
殷九隻覺得不妙,因為傅樂書撤去了壓制着他力量的法術的緣故,他現在還能使用靈力。
面對不知底細的敵人,他選擇直接用暴力破開那囚牢。
然而他的靈力在接觸到那籠子的時候,就像水滴進了海一樣,很快就被吞噬了進去。
“不用白費功夫了,省點力氣吧。”黑衣人開口說道。
殷九見無計可施,便又喊花影起來:“花影,花影,快醒醒。”
花影醒來時,比殷九還要訝異。
“琴尊?這位是誰?阿九,為什麼我們在這裡?”花影還沒回過神來。
“我們被抓了,傅樂書這個畜生出賣了我們。”殷九罵道。
傅樂書一向是不喜歡别人罵他的,也就雲珩能有這個特權。面對殷九的話,傅樂書隻是冷聲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傻到在被囚困的情況下還說出這種不知死活的話。”
殷九啐了一口,道:“這話你留着對你自己說去吧。”
傅樂書将目光轉到黑衣人身上,問:“還不開始麼?還在等什麼?”
黑衣人攏了攏袖子,道:“還在等一個人。”
“誰?”傅樂書下意識接口道。
“你師父,雲珩。”黑衣人語出驚人。
傅樂書被他駭了一跳,他語音微顫,道:“我們達成的口頭協議裡頭,可沒這條。”
黑衣人将腦袋朝他挪了過來,沖他道:“小孩子才會相信所謂的協議,在我這裡,隻有強者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