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們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就帶來了他想要的東西和人。
古如鈎的丈夫和女兒很快便被帶了進來,穆襄儀留下了兩個女官在側,揮揮手讓其他的人都出去了。
他端莊地在椅子上坐下,沖着古如鈎道:“好了,現在我可以讓你看看我的真正手段了。”
一個時辰之後,穆小公子用寬袖掩着鼻子,似乎受不了這裡頭的血腥氣,臉色略有些蒼白地走了出來。
門外候着的官員忙迎了上去,扶了他一把。
穆襄儀吐出肺中的一口濁氣,道:“招了。”
扶他的女官好奇地往裡頭瞅了一眼,從門口正好能看見被吊在那裡的古如鈎。如果說之前這人還隻是皮開肉綻,那現在簡直就是看不出個人形。再往旁邊看上一眼,那古如鈎的家屬亦是一身的血,也不知是他們自己的還是古如鈎的。
女官手一抖,差點失手将這穆小公子給摔下去,虧得是她見慣了大世面,這才沒有過于失态。
穆襄儀的狀态,七分是裝的,三分卻是真惡心。
他迅速離了牢房,一路跑到上頭,将自己拷問出的結果告訴了侯在那裡的文官,這才作罷。
這次刺殺,是北狼王指使的——這就是穆襄儀拷問得出的結果。
北狄是姜國以北的民族,素來民風彪悍,與姜國經常是三年一小戰五年一大戰的。北邊很難耕種,少良田,大多放牧為生,所以一到冬季,便常常有北狄的人過來搶糧食的情況發生。
穆襄儀本以為這次的行刺是因為姜國内部奪嫡導緻的,卻沒想到還能咬出境外勢力來。
姜國現任女帝身體孱弱,現今已年過四十,然而卻道到現在還沒立下繼承人。各位皇女皆是盯着那儲位挪不開眼,誰都有可能下黑手。
朝中勢力大緻可以分成三股,一股是以長皇子燕承庭為主的長皇子黨,另一股則是以三皇女燕尺素為主的,還有一股則屬于六皇女燕尺言。
這三股勢力相互牽扯幹涉,也互相制衡。
其中長皇子燕承庭是女帝的親哥哥,一母同胞,算得上是權勢如日中天的存在。
他也是溫斐這次的攻略目标。
穆襄儀離開之後,那裡頭的血腥氣依然團在他肺裡頭,出不來下不去。他跑到外頭大吐特吐了一番,後來稍好些了,便借身體不适的緣故迅速離開了。
刑官們都是親眼看着他吐的,也沒攔他,便放他走了。
穆襄儀離開之後,便徑直去了自己在城外的一處房屋。
那屋子離城不遠,被山林掩映着,十分隐蔽。所以這裡也成了他和燕承庭私下見面的一個好地方。
是了,這一次原本的劇情給他行了不少方便,穆襄儀和燕承庭已經是情侶關系,對于他攻略燕承庭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不過……溫斐看了看任務進度,這數據并不怎麼好就是了。
【系統提示:攻略目标燕承庭當前喜愛值30,後悔度0。】
不後悔他也不計較了,畢竟現下燕承庭也沒做什麼太對不起他的事情,不過這30的喜愛值,放在情侶裡頭也實在太寒碜了點。
溫斐仔細端詳了自己這幅我見猶憐的病弱姿态,覺得要是他自己來攻略,起碼也得給個50的起點值才過得去嘛。
不過燕承庭自然不會有他這般心思的。
屋子處在一片竹林裡頭,由兩間主屋,一間廚房,一間柴房組成主要部分。
穆襄儀進門的時候,燕承庭就坐在其中一間用作廳堂的主屋裡頭,正拿着茶壺往白瓷杯裡倒茶。
茶是上等的碧螺春,人是頂好的俏兒郎。
溫斐并不是第一次見他,但每次他都會驚歎于燕承庭這人外在的狂傲。
燕承庭在成為長皇子之前,是先帝最喜歡的兒子。他自小便受盡先帝的疼寵,也養成了他張狂的個性。
他這一生沒受過什麼苦,一路順風順水,若不是他與先帝政見不同,或許先帝會傳位給他也說不定。
先帝是男子,亦是姜國唯一一位男皇帝,同時,這也是有史以來第一位男皇帝。溫斐第一次聽說這位男皇帝的時候,腦海中閃現的就是武則天。
一個是男權社會唯一的女帝,一位則是女尊制度下唯一的帝君,皆是驚世駭俗之人,亦都在史書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光輝痕迹。
燕承庭這人的狂一半是被先帝寵出來的,另一半則是他打娘胎裡帶出來的。即使先帝死後,燕承庭的性子也并未有半點改變,畢竟他還是現任女帝的長兄,長皇子的地位,也是要讓不少人豔羨的。
燕承庭今日穿的件暗黑色鳳紋的長衫,腰間系着條鑲黑曜石的緞帶。他這一身主要是黑色,卻被他穿出了堪比龍袍的光彩來,當然,這其中也有穆襄儀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緣故。
燕承庭見他進來,擡頭看了他一眼,也不喊他,亦不笑,隻是哼了一聲,似嗔似怒道:“怎麼現下才來。”
穆襄儀将手從袖子裡釋放出來,他身子畏寒,一路上都不敢讓雙手見風。他搓了搓手,笑道:“審問那古如鈎,那人嘴硬,不知不覺就久了點。”
燕承庭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他将白瓷杯放回茶墊上,一撐茶幾站了起來。
他身量高大,一站起來便是一道黑影,結結實實地将穆襄儀罩在裡頭。
燕承庭嘴角勾起一抹笑,帶着幾分輕浮地沖穆襄儀道:“哦?我還以為是你太喜歡我昨日送你的那玩意,不想讓我幫你拿出來呢。”
因着他這句話,穆襄儀的小白臉瞬間燒成了大紅臉。
當然這是溫斐故意為之,他在情緒和表情的掌控上一向是大師級别。若是他暴露本性,恐怕就得反撩回去,讓燕承庭臉紅個夠本了。
穆襄儀掩着臉,也不說話,就用一雙黑曜石般閃閃發光的眼睛看着他,那眸子水汪汪的,雖并無誘惑之意,卻還是讓燕承庭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他将穆襄儀帶得轉了轉,讓他雙手支撐在旁邊的立櫃上,解了他的下裳,将自己今晨塞在他身體裡頭,現下已被他的身體溫暖了的玉質物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