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一寫,自己并無他意,卻不知自己這小小的舉動,已在燕尺素心中掀起不小的波瀾。
但燕尺素面上還是未顯露出什麼的,她隻是笑着問:“我很喜歡你寫的,這張能留給我麼?”
穆襄儀趕忙放下筆,對她道:“殿下喜歡,便是襄儀的榮幸。”
燕尺素拿了紙,小心放到一旁,用硯台壓住,等着上面的墨迹幹掉。
她回轉過來的時候,對穆襄儀道:“你可以不要殿下殿下地叫我的,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穆襄儀張張嘴,正準備說這樣不合禮數,便聽燕尺素又補充了一句:“這并非我在征求你的意見,而是要求。”
穆襄儀聽她都這麼說了,便隻好小聲喊了一聲:“尺素。”
他這一聲并不多大,燕尺素卻隻覺得甜到了心坎裡,她像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名字這麼好聽一樣,恨不得押着穆襄儀讓他再喊上幾聲。
不過她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生怕自己表現得太過,吓跑了他。
穆襄儀的心裡并不像表面這樣羞澀,實際上他的心裡已經開始有一萬匹羊駝呼嘯着奔過了。
他悠悠地對着毛球感慨:“诶,如此直率火辣的禦姐,我真的承受不住啊。”
毛球:“火辣辣的燕承庭要不要?”
溫斐:“呵,那個負心漢,他能來就有鬼了。”
老老實實待在長皇子府中的燕承庭,突然無端端打了個噴嚏。
燕尺素調戲完穆襄儀,也是心情大好,便幹脆邀請他與自己一起用晚膳。
穆襄儀答應之後,燕尺素便對下人吩咐了下去,接着便開始帶穆襄儀遊玩自己的親王府。
穆襄儀來時隻來得及看前院的風景,這下燕尺素帶着他進後院,他才發現這親王府的漂亮來。
王府後有一片花園,還有一方不小的水池,水池上橫亘着亭台樓閣,正是仿江南園林建的。
時已入冬,百花凋零,但若是等到來年春天,想必這裡定然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燕尺素帶他來看,也僅僅隻是出于一種好東西要給喜歡的人看的心态。好看的景色奪人眼球,好看的人亦引人注目,她絲毫不掩飾對穆襄儀的興趣。
她現在的心态,就好像一個獵人看到了一隻麋鹿,雖然想要占有他,卻還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着靠近着,生怕自己動作太大,一不小心便将他吓跑了。
穆襄儀也猜得到她的心思,隻是他……怎麼說,是個斷袖,就算他不是斷袖,心裡也已經有了個燕承庭,斷然是再裝不下第二個人的。
于是穆襄儀心裡也有些矛盾,他既覺得這樣繼續跟燕尺素牽扯,有些利用感情的嫌疑,又因為燕承庭的囑托,不好直接拒絕。
蔣青國身為燕尺素的好友并她的好友,對于她近來的異常也關注得比較多。
她這位皇女好友羽翼也聯絡得少了,下朝之後就回家了,一副家中有老虎,不敢往外多流連的樣子。
可她家裡哪裡有老虎,連個君室都沒有。燕尺素是他們那夥人裡面出了名的潔身自好,上次去醉風樓都是她拖了去的。
燕尺素的異常舉動一次兩次沒關系,次數多了,也惹來了蔣青國的注意。
“我說,尺素啊,你是吃了什麼迷魂藥了,你是不是在你那親王府裡頭金屋藏嬌了?”蔣青國這次直接拉着燕尺素不讓她回府,堵着她問。
燕尺素聽她問起,一下子就想到了穆襄儀,于是她臉上的笑意又盛了三分,對蔣青國道:“可不就是麼,我那府中有個美男子相陪,你說我還有什麼心思跟你掰扯。”
蔣青國聞言,跟見了鬼似的,眼睛瞪得堪比銅鈴。她說:“真的啊?哪家的公子,我見過麼?”
許是心情不錯,燕尺素也并未計較她耽誤了自己的時間,而是跟她解釋道:“你自然是見過的,你可曾記得上次我們在醉風樓裡見過的那一個,他是穆太傅家裡的公子。”
“真的啊?”蔣青國驚訝道,“我記得他,原來他是穆太傅的兒子啊,可真夠大膽的,居然敢一個人去青樓。”
燕尺素見她咋咋呼呼的,忙道:“你可得把嘴巴閉嚴實點,别說給穆太傅聽了。”
“啧,這還沒過門呢,就為他着想了。你是怕穆太傅知道之後責罰他吧?”
燕尺素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啧,真不知道這穆公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咱們這一向心如止水的三皇女也動了心。你給我說說,滋味如何啊?是不是清純得很?”蔣青國說着說着便開始下流起來。
燕尺素白她一眼,道:“你就不能止住你的腦子麼?瞧瞧你都在想些什麼。”
蔣青國吐吐舌頭,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你看我都納了好幾房了,你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要是把你憋壞了可怎麼辦。”
“行了行了,打住啊。”燕尺素道,“我現在連他的手還沒摸着呢。”
“啊?”蔣青國這下更驚訝了,她說,“你長這麼好,又是皇女,他難道不應該上趕着投懷送抱麼?莫非他心裡有人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燕尺素暗暗把她這話給記在了心裡。
她雖心裡有疑慮,嘴上卻還是道:“我沒聽說過他與什麼世家的小姐有來往啊。”
“也許藏着沒給你說呢。你要是擔心,直接生米煮成熟飯不就好了。”蔣青國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對她道。
“什麼生米煮成熟飯,我是那種唐突的人麼?”燕尺素道。
“诶,瞧你這患得患失的樣子,找太醫配點助興的藥來,下在他飲的茶水裡,早點把人的身子弄到,他不就跟了你了麼?心嘛,慢慢做着做着就成你的了。”蔣青國的馊主意開始一個一個地冒出來。
燕尺素啞然失笑。
但她卻忍不住開始想起穆襄儀來。
若是那張病弱白皙的臉上顯現出情欲難平的潮紅之色,當是何種光景。燕尺素想着想着,突然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另一邊時刻關注着重要人物的溫斐:“……”
毛球看着自家宿主吃癟的樣子,覺得他終于體會到了自己每次被他的黃段子秀一臉的無語感。這就叫風水輪流轉。毛球在心裡開始得意地狂笑起來。
“媽耶,這小姐姐也太辣了吧,她不會真的想強了我吧?”溫斐額頭滑下三條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