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與地道相連，其内早已坍塌了大半，不知是被哪個狂野忍者棄置不用後辣手毀滅。黑暗裡頭頂一團久經歲月的渣土揚着灰塵掉下來，為此刻本就如死一般沉默的氣氛再添一層窒息。

我：“……”

止水：“……”

終于在灰塵彌散之際，我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噴嚏，打破了這于死寂中逐漸險惡起來的氣氛。下一秒，立即又有一團渣土被震落下來，狹窄空間裡落點非常巧妙地砸中了止水，在他漂亮的卷毛腦袋上敲出咚的一聲。

我：“……”

我：“……”

我：“……”

怎麼辦好想笑。老天有眼啊！

黑暗遮掩了止水臉上笑裡藏刀的表情，他拍掉頭上的灰塵，但還是能聽得出他以平靜掩飾的話語裡的幾分咬牙切齒：“……先順着地道走一走看看吧。”

地道的盡頭或許已經沒有通路，顧慮氧氣稀薄我們也沒有點起火光。哪怕是以寫輪眼的視力，一路也幾乎是磕磕碰碰順着地道向前。

我說：“這是什麼。”

我撿起一份擋路的、隻剩半截的忍術卷軸。

我說：“這又是什麼。”

我撿起一塊紮腳的、邊緣割手的橙黃色半透明碎片。

……

重複多次後，我說：“完了止水，我們原來是掉進垃圾場啦！”

止水：“……”

他盯着手中同樣是從地上撿起的布料，瞳孔緊縮一瞬。微縮版火遁短暫照亮了黑暗，看清那個同樣隻剩一部分、但能夠輕易辨認出是紅白團扇的家徽後，我和止水面面相觑，都借着光亮看清了對方沉重的表情。

如果說之前我的垃圾場論還算是有理有據，那麼在此刻發現某位宇智波留下的衣服之後，事情的走向頓時就滑落到了陰謀的深淵。試問，什麼樣的目的才需要選址在這麼隐秘的位置，才會在撤走之後作出這樣毀屍滅迹的舉動！

這一瞬間我們不約而同聯想到了身上已有人販子嫌疑的團藏，如果不是他，那就代表着一定還有人膽大包天、暗中在對宇智波們下黑手。

止水：“……”

止水冷聲道：“回去木葉之後，我會将此事告知族長。”

家族某些時候是束縛，有些時候卻是蔭蔽。富嶽或許在對村子的态度上和止水多有不合，但在事關家族利益的此事上，交給他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點點頭，雖然沒有在這個地方找到其他更有力的證據，比如屍骨一類，但這位素不相識的宇智波的結局恐怕不會太好。止水已經收集起我之前撿到的卷軸與碎片，将它們與紋繡宇智波家徽的布片一同封印進卷軸之中。他說：“不論如何，宇智波的歸宿都不應該是這種地方。”

木葉會為戰争英雄們樹立英靈碑，宇智波族内也有同樣的設置。

說起來宇智波在諸多忍族中都算是最充滿同族愛的一個了。此刻我決定繼承這份同族愛。于是我在這個相對空曠一些的地方摸索着撿拾出一塊方形的木塊，用刀在上面不太熟練地開始刻字。

——某不知名的宇智波之碑。年月日。

我把它插立在地，連同止水于黑暗中靜立。我雙手合十，向着這位不知名的宇智波前輩誠摯地許下願望。

前輩，你的在天之靈還請保佑我。

以後我每年都會給你燒紙哒！

***

椿原本在照顧昏厥的線人與情況不對的隊友，在聽到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響後焦頭爛額地跑去察看，發現他莫名消失了一段時間的老師和另一位隊友正一前一後、形容狼狽地從地上被破開的洞裡爬了出來。

止水：“你這個查克拉控制的太粗暴了——”

我：“能用出來土遁就不錯了——”

椿：“老師、緒！不好啦信他——”

……

不久之後。

信坐到我旁邊：“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正直善良、德藝雙馨的宇智波一族。”*

我：“……”

我冷靜地移開嘴邊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