鲫魚豆腐湯做好了,湯白味鮮,可惜秦殊沒喝上,他到隔壁秦貴家喝酒去了。
秦貴不知用什麼方法,繞過何春生接下整條運輸線,為表慶祝,在自家院子開了兩桌席面,自家親戚和運輸隊的司機都來捧場,二十多個人坐的滿滿當當。
得知消息,溫頌十分吃驚,秦殊曾給她簡單說過各家親戚的情況,幾乎都跟運輸線有關,是以她對運輸線的情況還算了解。
就比如說何春生背後的大老闆手上有不少生意,但是隻有運輸線油水足還安全,其餘的要麼風險大要麼不幹淨,何春生不敢摻和太深,所以表面上他産業衆多,真正握在他手裡的其實就一條運輸線而已,自然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因怕被外人撬去,特意找的自己人幫忙,誰成想千防萬防防不住自己人捅陰刀。
“大姑丈那邊……”溫頌沒把後面的話說全,秦殊沒在運輸隊裡,這些事跟他們好像沒什麼關系,關心太多像是另有所圖。
“大姑丈也在。”
在外人看來,他們始終都是一家,不管内裡鬧成什麼樣,對外的時候面子得做足,不能讓外人看笑話。
秦殊把魚湯盛出來大半,鍋裡留了點底,等燒開後把切好的卷筒青放下去燙熟就是一道菜,既省時又省力。
因是自己打的魚,秦康從魚下鍋開始就一直守在竈旁,眼巴巴地盯着,時不時咽下口水。他情況特殊,家裡多少都會照顧一下,盛湯的時候秦叔單獨打了一小碗魚湯,讓他先喝着。
秦殊本來想給溫頌也打一碗,剛拿碗出來就被溫頌拒絕了,她吃甘蔗吃了個水飽,還不怎麼餓,況且外面天都黑了,李沛雄估計也快到家了,進門看到她先吃像什麼樣。
他們家沒那麼大規矩非得等人齊才吃飯,但她不想喝秦殊也不勉強,把卷筒青倒下鍋後說道:“待會我提把桶裡剩那兩條魚提過去,媽回來了你們就吃飯,不用給我留菜,喝幾杯就回來。”
溫頌點點頭,就算是去親二叔家吃飯也不好空着手去,人家擺的是慶賀的席面,多少得帶點禮,家裡隻有那兩條魚能拿得出手,她心裡明白,就是覺得有點可惜,畢竟是秦康在水邊蹲了一下午才撈上來的。
秦康不知道她心裡所想,喝了口湯喜滋滋說道:“媽說給我帶甘蔗呢!”
"下午不是剛吃過嗎?"溫頌問道。
鍋裡湯燒開冒出咕噜咕噜的聲音,秦殊翻了翻卷筒青,回道:“不一樣,馬三家那塊地挨着咱們家的,媽栽甘蔗的時候帶着阿康栽了兩行16号,說好了是屬于他的,收獲的時候自然高興。”
吃别人的就沒什麼情緒,吃自己的就十分開心?
溫頌搖搖頭,放棄理解秦康的腦回路,問起另一件事:“咱們下午吃的甘蔗是…來的嗎?”
“偷”字沒發聲,但她知道秦殊能聽懂。
聞言,秦殊頓了頓,不問自取是為偷,他掰甘蔗沒經過主人同意,說偷沒什麼問題,但是平時大家下地幹活口渴了也會掰别人家一兩條甘蔗吃,家家戶戶都這麼幹,說偷好像也過了點。
秦殊還沒想好怎麼回,就聽到院子裡傳來響動,像是有人進門,他條件反射說了句“慢點!”話音沒落,秦康就端着碗往前院跑,看也不看腳下,手上的湯卻一點沒撒,也不知他手怎麼那麼穩。
“媽回來了?”
“應該是,”秦殊把卷筒青盛到海碗裡放在一邊,趁着竈火沒熄,換上燒水的大鍋,又往竈裡多加了幾把玉米芯,這些足夠把水燒熱,待會吃完飯就有熱水洗澡。
前院裡李佩雄剛把肩上的甘蔗放下,秦康便殷勤地接了過去,還把喝剩的半碗湯塞她手裡,碗底還有兩三塊豆腐和一點魚肉。
“哪來的魚?”李佩雄問。
秦康喜滋滋抱着甘蔗沒回她,剛好秦殊端菜出來,便回道:“下午沒什麼事做,帶他們倆出去撈了魚,撈了有七八條,煮了一些,還有兩條在桶裡養着,待會兒我帶到二叔家去。”
溫頌拿着碗筷跟在他身後,看李沛雄還提着籃子,放下碗筷就接了過來,溫順接過他手上的竹籃,保溫盒裡已經空了,幹掉的粥漬站在上面,要先泡泡水,不然不好洗掉。
“去你二叔家幹什麼?”李佩雄問,他們還在孝期,平時都不怎麼去串門。
“二叔接了運輸線,在家裡擺了兩桌慶祝,剛叫我過去吃飯。”秦殊回道。
“難怪他家門口那麼多人,”李佩雄有些吃驚,頓了一頓問道,“那你大姑父那邊怎麼辦?這條線不是一直都是他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