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那幾天,各家各戶都忙着備年貨,殺年豬,氽丸子,炸油團,蒸糯米餅,全家出動從早忙到晚。
溫頌不是土著,來的時間短一點風俗都不懂,隻能給李沛雄打打下手,隻是她肩上還挂着繃帶,李沛雄又不是苛責的性子,自己就包攬大部分活計,交代溫頌好好養傷就行,同時各種各樣的零食小吃一股腦兒全往溫頌面前送,不僅給她做了兩身新衣裳,聊天時也是熱絡得很,之前的隔閡像是從沒存在過一般。
要知道對她上學這事,李沛雄嘴上雖沒明說,但是心裡始終不大痛快,對溫頌也是不冷不熱的,現在卻莫名轉性溫頌心裡好奇,又不好當面問李沛雄“媽您怎麼轉性兒了”,隻好憋着等秦殊換班回家時問。
家裡就那麼大,溫頌怕被李沛雄撞見,特意挑秦殊換衣服的時候問的。
秦殊襯衫穿了一半,聽到問話回頭看她時,古銅色皮膚再襯衫下若隐若現,從溫頌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精瘦腰身上一塊塊壁壘分明的腹肌和蜿蜒曲折向下沒入褲腰的人魚線,這一幕視覺沖擊力太強,溫頌一瞬間連思考都不會了。
見她一副看呆了的樣子,秦殊緩緩勾起嘴角,故意壓着嗓子讓聲音聽起來更有磁性,問道:“好看麼,想不想看更好看的?”說着,手就搭在褲腰上,像是隻要溫頌點頭,就讓她看看人魚線剩下的那部分。
“真、真的嗎?”溫頌像是被海妖蠱惑了心神,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乖巧等待海妖許諾的獎勵。
誰知海妖翻臉不認人,迅速拉上襯衫把扣子一粒粒扣好,扣到最頂上一顆才停下,還不忘說一句:“證都沒領,你想得美!”
溫頌瞬間就紅溫了,腦袋上“噗噗”冒着熱氣,一雙眼睛像是快噴出火來,氣急敗壞道:“呸,誰稀罕!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
剛說完臉就讓人捏住了,秦殊一隻手捏着她兩邊臉頰往中間擠,溫頌緊抿的嘴被捏開嘟起,想反抗又抵不過他的力氣,幹脆兇狠地閉上眼,來個眼不見為淨。
看不見的時候,其餘感官異常敏銳,她能感覺到秦殊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臉上,不用睜開眼就知道兩人的距離極近。
剛剛還說沒領證不能看呢,現在又來這麼一出,溫頌真想罵他不要臉,可又怕把人罵爽了。
“你剛說,誰好看,嗯?”
溫頌應都不應,閉不上嘴她就鎖緊牙關,才不要理他!
可誰知,秦殊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溫頌隻感覺自己的手被放在一個溫暖的地方,觸感緊緻堅硬,能感受到肌肉起伏的線條把這片地兒分成了好幾塊,溫頌情不自禁數了數,1,2,3,4,5,6,能數到的是六塊,沒數到的被褲子擋住了。
溫頌臉上的溫度更高了,被捏到變形的臉上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結結巴巴說道:“不、不是說不能看、看嗎?!”
“嗯,不能看,能摸,你的東西想怎麼摸就怎麼摸!”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溫頌飛快把手抽了回來藏在身後,嘴硬道:“誰想摸了,我才不想!”
怕再逗下去有人要惱羞成怒,秦殊見好就收,松開手退後從衣櫃裡翻出件毛衣往身上套,邊套邊解答溫頌最初的問題:”你的英語成績突出,其他科也不差,都說是個考大學的好料子,咱們村那麼多人,有幾個沾親帶故的親戚在縣高也不奇怪,稍一打聽就知道是誰家的,媽知道了很開心。”
原本以為是糟蹋錢,結果卻發現可能帶來不錯的回報,所以态度自然就有了變化,溫頌了然點點頭。
雖然知道她不是轉牛角尖的性子,但秦殊仍是寬慰道:“不用太在意她的想法,想做什麼盡管去做。”
親生父女尚且算計,自己又不是李沛雄親生的,她衡量得失并沒有錯,溫頌能理解也不會感到心寒,說白了她倆是因為秦殊才産生交集的陌生人,關系好壞取決于中間的紐帶,秦殊拎得清又有主見,所以溫頌從不糾結如何處理婆媳關系,反正秦殊都會處理好。
隻是話說到這,溫頌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東平習俗出嫁女初二得回娘家,可她跟那邊家裡關系就那樣,這門親戚也不知道該不該走,她便問秦殊的意見。
“你想回嗎?”
溫頌搖了搖頭,有些話跟别人不好說,跟秦殊說就沒什麼顧忌,她便把自己懷疑溫瘸子對親生女兒心有不軌的事說了出來,而後心有餘悸說道:“幸好劉翠夠潑辣又看得嚴,不然……”
任誰聽到這種事都不可能無動于衷,秦殊面色沉了沉,一瞬間心裡湧現出不少想法,隻是沒跟溫瘸子接觸過不知道哪個能做到萬無一失,畢竟是溫頌的“親爹”,做不好容易連累溫頌。
他一沉默,溫頌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這事惡心歸惡心,但溫頌對那個家和溫瘸子一點兒感情都沒有,沒受到什麼傷害,也不會感到傷心難過,不想報複也不想扯上什麼關系,于是對秦殊說道:“惡人有天收,既然我沒事,咱就别去當那個正義使者了,我隻是有點擔心會被人說閑話。”
剛剛才說不在意别人想法,現在牽扯到秦殊的時候,又怕在别人嘴裡聽到他一句不好,溫頌有時候覺得自己實在雙标。
“有沒有這事,咱們家的閑話還少麼,不去了。”秦殊一錘定音。
他拿定主意,溫頌也沒什麼意見,隻是想了想又說道:“我那個繼母人還行。”從前的事不好評價,但是溫頌穿過來以後,實實在在得到過劉翠的關心和庇護,雖然不多。
秦殊順着她話點點頭:“那我明天去一趟,送些水果糖餅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