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忙活,卻沒發現什麼問題,黃猛納悶地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身體太累幻聽了。
“猛哥,啥情況?”
黃猛有些不确定問:“你剛有沒聽見啥東西滴滴叫?”
滴滴叫?秦殊想了想,挑開腰上的皮包摸出個四四方方的東西遞到黃猛面前,動作間有個黃色三角形的東西被帶出來落到地面上,秦殊彎下腰撿起來拍了拍灰,十分珍惜地放到腰包夾層裡。。
“剛剛這玩意響了幾聲,沒想到把你吵醒了。”
合着兩人找了半天烏龍,黃猛接過尋呼機看了看,語氣有些羨慕:“你小子還買了BB機,不便宜啊。”
運輸隊工資不低,可黃猛家裡八口人都指着他一個人掙錢,運輸隊幾乎人手一個的尋呼機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價,買是不可能買的。平日裡黃猛單獨出車的時候跟失聯差不多,想找他隻能給收貨方打電話轉告,要是他已經返程了,天大的事也隻能等他回來再說。
他家的情況,何春生跟秦殊提過一嘴,出門在外誰都不容易,秦殊把尋呼機的号碼報給黃猛,并說道:“下次咱倆搭檔的時候你跟家裡說下号碼,萬一有什麼事也好聯系。”
“成,那多謝了。”黃猛不是個扭捏的人,大大方方接受秦殊的好意,想起剛剛看到的黃色三角形的東西,又問:“剛那是平安符吧,家裡人給求的?”
開了半天車精神有些疲倦,秦殊拿出兩支煙遞給黃猛一支,然後把剩下那支點燃抽了一口,尼古丁很好地驅散倦意,他笑了笑:“嗯,大年初一那天在觀音廟跪了半個鐘,還花錢讓大師加持了。”
“都一樣,你嫂子不知道給騙去多少錢了,怎麼說都說不聽,要不是家裡窮,李老二被挑斷腳那會兒她就不讓我幹了!”
他語氣帶抱怨,看表情卻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想來日子雖然難過,卻也稱得上家庭和睦,秦殊附和道:“一出門十天半月的,都是求個心安。”
兩人聊了一支煙的功夫,黃猛放完水看天色不早,招呼秦殊上車,這趟貨不急不用24小時連軸轉趕路,但是天黑前他們得趕到下個落腳點,不然就得在車上過一夜了。
現在這個年代不像後世到處都是民宿酒店,夜裡歇息的地方不好找,回程空車的時候就無所謂,但是帶了貨就得萬分小心,萬一碰上劫道的就麻煩了,不如花點錢找個落腳的地兒,能吃頓熱乎的,夜裡也有狗幫着看貨,自己還能舒舒服服睡一覺。
這樣的落腳點大多數村裡人拿自家的房子出來掙點錢,一般隻接熟客,司機都是一個帶一個介紹的,這一路黃猛給秦殊介紹不少這樣的店,哪家人好說話,哪家手腳不幹淨都說得明明白白,以後秦殊自己跑這條路的時候心裡就有底了。
晚上睡覺前,秦殊檢查一遍車子才進屋,黃猛已經先鑽被窩了,見他進來笑着問了句:“都檢查好了?”
聽出他話裡的戲谑,秦殊也沒覺得有什麼,坦然道:“頭一回出門總得小心些。”
“放心吧,别家不敢說,但他家你可以放一百個心,剛才出去的時候看沒看見西北角的棚子,老孫頭在裡邊兒守夜呢!”
看到是看見了,那老孫頭還當着秦殊的面從車廂裡鏟了一鏟子煤,連招呼都沒打,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黃猛已然困得不行了,聽秦殊說完,含糊着回了句:“夜裡那麼冷,拿點煤也沒……”
話沒說完人就沒聲了。
秦殊一時半會睡不着,拿出尋呼機看了眼白天收到的信息,過完年溫頌的家教課又開課了,在縣城找電話方便,她發來的留言事一個電話号碼,不知道是哪個公用電話,後天到了地方得找個電話給她回過去,省的她擔心,秦殊這麼想着,迷迷糊糊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