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卻讓秦殊十分失望,制衣廠的門房大爺聽說他們是來拉貨的,看完提貨單就讓他們進去了,還貼心地告訴他們哪裡打水,廁所在哪,處了庫房廠子裡随便逛随便走,一點兒防備也沒有。
來都來了,即使知道沒什麼收獲,趁黃猛出去買飯的時候秦殊還是在廠子裡逛了逛,廠子裡的員工見到他也不好奇,自顧自忙着手上的活兒。
晚飯吃的炒面,因省下房費,黃猛還給他們加了個蛋,小工廠附近的快餐攤量大,黃猛吃完美美打了個嗝。
吃完飯沒什麼事,黃猛等消食後就趴床上去了,大貨車駕駛室後排有個休息間,裡面分成上下兩鋪,空間十分逼仄,但也能對付一宿。秦殊個頭高大,睡在略寬敞些的下鋪,黃猛便睡在上鋪。
沒啥娛樂活動,兩人隻能聊天,不知說到什麼,黃猛忽然問秦殊:“哎,你這回咋不給你老婆打電話了?”
前幾回一到地方就先找電話,連貨都不着急卸。
秦殊回:“她開學了,沒時間。”
黃猛一臉驚訝探出頭,問秦殊:“她在哪上學啊,夜校?”
“不是,在縣高呢,她成績好。”秦殊語氣隐隐有些驕傲。
“喲,你家豈不是要出個大學生了?”黃猛語氣裡帶着羨慕,他家三個崽子沒一個是讀書的料,聽到誰家小孩成績好的心裡總忍不住有點酸,“你倆沒孩子吧,就不怕她考上大學跑了啊?”
“跑不了。”秦殊阖上眼,腦海裡浮現發車那天溫頌追着他叮囑的樣子,傻乎乎的真可愛,這樣的小傻子怎麼會跑。
小傻子溫頌正在奮力刷床闆,連日陰雨帶來回南天,宿舍牆上都是黴點,靠窗的幾張鋪位更倒黴,發黴不說,溫頌的床闆長竟然長了兩簇嫩黃色的蘑菇,溫頌剛放下行李就來刷床闆了,連糧食都沒來得及交到飯堂,還是趙泉幫她交的,回來以後還幫她把床闆往樓下擡。
宿舍條件就那樣,每年都有學生床闆發黴,遇上天氣好的時候曬一曬就行了,天氣不好的時候就隻能烤幹。所以一大早兩位宿管就從飯堂拿來一筐煤弄了兩個火盆,學生們扛着床闆下來排隊烤幹,即使不是每個學生都要烤,走廊上仍是排起長隊。
怕溫頌排隊無聊,趙泉便沒上樓在一旁陪着她聊天,中間收拾好行李的趙水和陳菊下樓,路過她倆打招呼時,趙水看都沒看趙泉一眼,跟溫頌打完招呼自顧自走了,陳菊看看她又看看趙泉,不敢摻和兩姐妹的紛争,吐了吐舌頭小跑跟上趙水。
“你倆這是鬧啥呢?”溫頌好奇地問,趙家兩姐妹三天兩頭冷戰,每回的理由都十分幼稚,不知道這一次有沒有例外。
趙泉撇了撇嘴:“我不就是把小姨送她的裙子烤了嗎,至于氣這麼久嗎,都快一個月沒跟我說話了!”
溫頌吃驚地瞪大眼,寒假總共就四十多天,隻燒一條裙子能氣這麼久?她有點不太相信。
果然,趙泉若無其事補充道:“裙子口袋裡還有塊表也給烤了!”
“家裡人送你們姐妹倆的東西不是一人一份嗎,把你那份賠給她不就行了?”
“那塊表是她自己用攢了好幾年的壓歲錢買的,我的壓歲錢早就花完了,哪買得起!”
溫頌:……
見溫頌一臉無語,趙泉忍不住辯解:“我就是想試試另一個顔色而已,誰知道她會把那麼貴的東西放口袋裡,而且我差點就燒死了,她都不關心一下我!”
語氣還十分委屈,溫頌點了點她額頭,說道:“要不是你差點燒死,她會隻跟你冷戰嗎,換做我早把你吊起來狠狠抽一頓了!”
“哎呀,你給我出出主意嘛,我真的知道錯了!”
“又不是我的裙子和手表,跟我說有什麼用,跟受害人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