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拿住把柄當面數落一通,林芳芳面子上挂不住,一臉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回嘴,隻默默放下腿,靠回座椅上。
見林芳芳表情讪讪看着十分可憐,陳老師聽到了忍不住替她出頭,反唇相譏道:“老師,又沒抖到你,你家有海啊,管那麼寬呢!”
那老師不甘示弱,立馬回道:“坐同一排凳子,抖沒抖到你心裡沒數啊,死不要臉還不承認!”
話越說越過分,空氣中火藥味越發濃郁,就在雙方快吵起來的時候,夾在兩波人中間的溫頌忽然坐了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右手手掌朝外擋住右半邊臉,左手在林芳芳抱着的包裡掏出一塊手帕,整了整,然後在右邊臉上輕輕按壓擦拭,擦完還轉過頭問林芳芳。
“妝應該沒花吧?”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隔壁老師憋得臉都漲紅了,嘴巴張了合、合了張,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氣得人隻哆嗦。
偏偏溫頌還不放過她,小心把她放在自己這邊扶手的手推了回去,嘴上不忘補刀:“老師,我和你的凳子沒連在一塊兒,您把手拿回去就抖不到了!”
沖突終結!
誰都沒想到看起來文文靜靜連罵人都不會的溫頌一開口竟是殺傷力滿滿,三兩句就把對方殺的片甲不留,灰溜溜轉過頭不敢再找茬。
林芳芳小聲對問溫頌說了聲謝謝,溫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轉頭又看到陳老師等人齊齊對她豎起大拇指,溫頌輕笑了笑,回比了個大拇指。
這時,主持人再次上台,宣布獲獎情況,名次由後往前公布,在強勁對手——音海附中幾乎等同于出局的前提下,不少人獲得比預想中更好的成績,主持人每報完一個獎項,驚喜的呼氣聲就在會場不同位置出現,最後在溫頌她們這兒達到頂峰。
第一名,小提琴獨奏《我愛你中國》,獲獎者東平高中溫頌。
溫頌站在領獎台上接過獎杯和獎金,連成一片的閃光燈中,她看到施鹿跟其他人一起鼓完掌,然後掌心朝上,五指往回收了兩次,臉上還帶着挑釁的表情。
下次再比。
溫頌挑了挑眉,默不作聲跟着其他人站位拍集體照,快門按下的一瞬間,她把右手舉到胸前比了個“OK”,在一衆剪刀手裡顯得格格不入。
她在還沒決定是否轉學的情況下,先給自己找好了對手。
第二天一早,溫頌一行人返程回東平縣,在車站候車時,溫頌找了個電話給秦殊留言,她明天中午前就能到學校,如果秦殊剛好到地方,應該能給她回電話。
最近這段時間,運輸隊人手不夠,秦殊忙得不行,經常今天剛回來,第二天又開車上路了,開學到現在,秦殊才來學校看過溫頌一次。
見到他時,溫頌吓了一跳,秦殊滿臉疲态,瘦了不少,眼下還一片青黑,說話都是強打着精神,沒說兩句就不停打哈欠,但是催他回去休息也不回,眼神都迷離了還非要呆着不走,像是怎麼都看不夠。
溫頌心疼的不行,又趕不走,恰好到她練琴的時間,幹脆領着人到辦公樓會議室,讓他趴在桌子上睡一會,怕吵到他,溫頌練琴都是在樓梯間練的,出來前往秦殊耳朵裡塞了兩個紙團,還把門掩上了。
一直睡到晚自習下課,溫頌才終于把人轟回去了。
那次以後,秦殊更忙了,不再像之前能在固定時間給溫頌回電話,常常是溫頌給他留言,秦殊回電話的時間卻不定,常常是溫頌在電話邊空等一中午,然後秦殊在下午匆忙回個電話拜托莫建國幫他報個平安。
這樣的次數多了,溫頌隐約有了猜測,心慌意亂想要時刻聽到他的消息,但是連電話都不敢多打,仍舊維持一周一次的頻率,聽到他一切順利時偶爾會往下落一落,但沒接到電話的大多數時間都提着,甚至會讓她從睡夢中大汗淋漓醒來。
溫頌挂完電話,掏出毛票結賬,心裡開始期待起明天。
如果時間允許,她想把這兩天發生的事都跟秦殊說,如果來不及,能聽聽秦殊的聲音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