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多久?”
“不久不久,三五分鐘就行,你們坐那邊的桌子等一下哈!”
人到了近前,溫頌才發現前幾天在樓道裡追着要請她看電影的男生也在其中,那天的事給她留下不小陰影,怕對方又做出什麼驚人之舉,溫頌連忙低下頭接着秦殊身形擋住視線,同時默默祈禱他們趕緊走。
誰知天不遂人願,幾人不但沒走,還在她們旁邊坐下,然後溫頌就聽到有人小聲說了句“溫頌也在!”
怕什麼來什麼,溫頌擡起頭就看到秦殊朝自己挑了挑眉,她讨好地笑了笑,剛想解釋,隔壁桌忽然站起個人,一臉羞澀地問溫頌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青山公園劃船。
一片起哄聲中,秦殊的視線化為實質把溫頌關進名為“譴責”的大牢裡,溫頌眉頭突突直跳,明明沒幹什麼卻莫名有點心虛,小聲給自己辯解了一句:“我沒有!”
知道内情的三人差點憋不住笑,臉上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秦殊看完溫頌,又轉頭平而直地看了一眼站着的人,然後才問:“你想早戀?”
那男生看了眼秦殊,莫名道:“關你什麼事?”
撬人牆角還問關他什麼事,秦殊都要氣笑了,又不好和個小孩計較,隻沉聲道:“你沒戲,離她遠點!”
見溫頌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反而十分聽秦殊的話,那男生讪讪坐下,身邊同伴低聲說了句:“陳陽,那男的會不會是溫頌家裡人啊?”
雖然沒坐一桌,但溫頌明顯有些怕那男的,剛剛一句話都不敢說,陳陽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男的幫溫頌擦了擦嘴角,溫頌躲都沒躲,要不是一家人哪能那麼親密。
剛才的口角被攤主看在眼裡,怕兩撥人打起來,他好說歹說讓陳陽幾個挪遠了一點。
而這邊,秦殊幫人擦完嘴角,等不及避開人便小聲盤問:“那男的哪個班的,叫什麼?!”
溫頌頭跟手拼命搖動,舌頭差點打結:“不……不知道啊,我真的不認識他!”
秦殊皺了皺眉,接着問:“他經常找你說這些話?”
溫頌比了個“二”,說:“兩次,上次在樓梯追着我跑,施鹿也在呢!”
施鹿連忙點頭證明她說的事真的。
秦殊眉頭皺得更緊了,正在思考怎麼讓溫頌免受騷擾,就聽到黃猛叫他:“秦殊。”
他回過頭才看到剛剛那男生不知什麼時候來道他們桌邊,正一臉讨好對着他笑,看着腦子不大靈光的樣子,他說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溫叔叔,我是真心喜歡溫頌,絕對不是玩玩而已,一定會對她好的!”
不清楚他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竟然會認為“家裡人”等于“父親”,他的同伴一個捂嘴一個勾脖子想把人拖走,嘴裡還不住道歉,可惜秦殊沒給他們機會猛的站起一把扯住陳陽衣領,語氣森然:“你再說一遍?”
眼看場面即将失控,秦林和黃猛連忙起身想把倆人分開,攤主也在一旁勸架。
溫頌臉都氣紅了,她沖上來猛地推了陳陽一把,後者領子還在秦殊手中,一推一勒,差點把舌頭給吐出來,漲紅着臉發不出聲音,還要挨罵。
“你有病啊,瞎說什麼呢!趕緊滾好嗎!”
溫頌鮮少罵人,詞彙量儲備不足沒什麼殺傷力,但就她會罵人這點已經讓除了秦殊之外的其他人驚掉下巴了。
秦殊冷哼一聲,把陳陽推了個趔趄,警告道:“離她遠點,再有下次絕不會讓你好過,滾!”
陳陽摔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他本就理虧,幾個同伴見狀也沒敢說什麼,扶起他灰溜溜走了。
鬧完這出,串串也吃不下了,秦殊結了賬,便催着溫頌回宿舍,溫頌驚呆了,當着這麼多人面又不好意思問,委委屈屈先進了校門。
她和施鹿走在前面,秦殊背着琴在後邊跟着,距離不遠不近,施鹿悄悄跟她咬耳朵:“你們不是在附近租了房子嗎?”
語氣委婉,但是内裡含義大家都懂,溫頌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所以便搖了搖頭。
等到宿舍樓下,施鹿先上樓,留他們倆說話。
溫頌冷着臉拿琴,手剛碰到背帶,秦殊就側身躲了一下,反複幾次,溫頌滿肚委屈發酵,氣鼓鼓地瞪着秦殊,秦殊也不甘示弱回瞪,倆人互瞪了半響,最終秦殊先敗下陣來。
“我還沒生氣,你生什麼氣!”
“我都不認識他們!”溫頌叉着腰,像一隻燒開水的水壺,叭叭叭控訴:“你自己一走十幾天連個電話都沒有,我每天連練琴的時間都在想你,你呢!又不是我的錯,你為什麼要朝我撒氣!”
說着說着,委屈又湧上來,她背過身,深呼吸幾次才把情緒壓下去。
他們站的位置不算隐蔽,随時都有人回過來,秦殊隻能揉了揉她腦袋,小聲解釋:“我沒有生你氣,我隻是”……
像是有些難以啟齒,他頓了頓才接着開口:“他竟然以為我是你爸,我有那麼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