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問道，聲音還有些悶悶的。

姜如汐聞言擡起頭，順着他的視線瞥了一眼那罐發油，随口答道。

“啊，這個啊，是特制的。”

田正國挑眉，忍不住再問。

“特制？”

姜如汐勾了勾唇角，語氣懶懶的。

“朋友送的，自己調的味道。”

田正國沒說話，手指無意識地纏繞在一起，眼神卻時不時地飄向那罐小小的白色瓶子。

特制的？朋友送的？

這個答案聽上去很普通，但不知怎的，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是誰會特意調配味道來送給姐姐？而且這味道……怎麼會這麼符合她？

他忍不住想象那個場景。

一個人站在調香瓶前，認真地挑選氣味，耐心調配，隻為了做出最适合姜如汐的發油。

那人是個怎樣的朋友？是女生嗎？還是……

想到某種可能性，田正國皺了皺眉，心裡忽然湧上一股淡淡的煩躁。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在意這個問題，但腦海裡就是揮之不去。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裝作不經意地問。

“姐姐朋友？是女生嗎？”

姜如汐聽到這問題，眼神略帶一絲驚訝，随即笑了笑。

“嗯？怎麼，想認識？”

田正國被她突然的一句話噎住，耳朵莫名發燙，趕緊别開視線，嘴硬道。

“才、才不是！就是……随便問問。”

姜如汐輕笑了一聲，也沒再多說什麼，而田正國卻覺得自己更在意了。

吹風機的嗡嗡聲驟然停止，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微微回蕩的餘溫。

姜如汐順手關掉電源，把吹風機放到一旁，随即伸出雙手，毫不客氣地揉了揉田柾國的頭發。

“你發質真好。”

她感歎了一句，手指在他柔軟的發絲間随意地撥弄了幾下，像是在确認手感似的。

田正國沒料到她會這麼做，整個人微微一僵。

姜如汐的手掌溫熱，帶着剛才吹風機殘留的溫度，揉過他頭頂的感覺有點舒服……又有點讓人害羞。

田正國的耳朵又不争氣地紅了，他輕輕咳了一聲，掩飾性地别開視線。

“好了，快點去吃飯吧。”

姜如汐收回手，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催促道。

田正國遲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站起身，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像是被順毛的貓，又像是喝了一口溫熱的蜂蜜水，甜膩膩的，讓人忍不住想再靠近一點。

兩人離開房間後，客廳裡的食物還剩大半，畢竟之後還有行程，不能吃得太誇張。

但就在這時，氣氛突然微妙地停滞了一下。

崔穗珍、金智安、藤井遙和林若甯四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田正國身上。

田正國剛剛還很自然地跟在姜如汐身後，這會兒被四雙陌生的眼睛盯着，腳步都僵了一下，顯然有點不知所措。

“呃……”

他愣了愣，下意識看向姜如汐，像是在尋求幫助。

姜如汐也愣了一下，随即才反應過來。

對哦，還沒互相介紹。

她剛想開口介紹，結果金智安已經率先眯起眼睛，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哦？這是誰啊？”

崔穗珍雙手抱胸，挑眉打量着田正國。

“剛才在房間裡待了那麼久……小朋友，你誰啊？”

林若甯眼神冷淡，懶懶地瞥了一眼。

“未成年？”

藤井遙小聲嘀咕。

“年紀好小……”

田正國：“……”

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瞬間籠罩在他身上。

“欸欸欸，別逗他了，還有若寧，妳也是未成年好不好。”

姜如汐趕緊拍拍田正國的肩膀，然後轉頭對四人介紹。

“他是田正國，我弟弟。”

四人：“哦——”

雖然語氣拖得很長，但那雙盯着姜如汐的眼睛分明寫着不信。

田正國原本隻是單純的緊張，這下更是手足無措了，連忙朝她們鞠了個躬。

“前、前輩們好！我是田正國。”

藤井遙吓了一跳。

“欸欸，不用那麼正式啦！”

金智安也不敢玩笑開的太過分，趕緊揮揮手。

“來吧來吧，趕緊來吃，我們都吃飽了。”

田正國見狀，也跟着姜如汐坐下，視線落在桌上滿滿的食物上，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四人并沒有因為一個外來人而感到不适，反而提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你……是高一生？”

他擡起頭，看到四雙好奇的眼睛盯着自己，不禁頓了一下。

田正國點點頭，略微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道。

“首爾藝高的…”

“喔？”崔穗珍跟金智安這才有了幾分興趣。

“那你可是我們的學弟呢，我們已經畢業了。”

金智安開口。

“你是練習生？哪家的？”

田正國吞下最後一口飯後，略微停頓了一下，才輕聲回答。

“Bighit的。”

他的語氣平靜，但說出這句話時，四人不禁露出了一絲驚訝。

金智安眉頭一挑，目光閃爍着些許好奇。

“Bighit啊……沒想到，原來是Bighit的練習生，離我們公司不遠啊。”

雖然四人聽過，但卻沒多少印象，很快，大家重新開始進餐，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田正國也終于放松了下來，低頭繼續吃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