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在這裡幹什麼?”陳燦噎着一口氣問。
歐燃嶼道:“等你。”
陳燦:“……”陳燦又噎了口氣,沒說出話來。
沒錯,等着來吓你。
“哦……那什麼沒事我……先走?”陳燦慢慢挪到樓梯上。
您也趕緊回吧!
“有事。”歐燃嶼認真道。
有什麼事不能改天說嗎?!
“他們來找我了。”歐燃嶼不笑了,帶上點不寒而栗的嚴肅,“他們讓我把這個給你,我看了,不是什麼好東西。”
歐燃嶼拿出一個透明塑料袋裝着的粉碎的U盤。
歐燃嶼道:“今天的那兩個人有問題。”
“你T……我知……道了。”陳燦很想罵他是不是有病,竟然跟蹤他!又想到他腦子是真的有問題……頓時心力交瘁。
陳燦甩臉上樓,神經病的話他一個字也不信。
歐燃嶼一個人留在空蕩樓道裡,茫然地盯着緊閉的大門。許久,他把背上的包抱在前胸,坐在了樓梯上。
寂靜的樓道裡,偶爾從上方傳來彈珠掉落地闆的聲音。
啪嗒,嗒、嗒、嗒——
歐仔叙在心裡默數着。
一下,兩下,三下——
指針有節奏地轉動着,響聲在卧室裡格外清晰。
陳燦睜眼第一件事就是看轉動的挂鐘。
剛剛八點半。
不想起來。
盯着天花闆半天,想起來昨天出門忘記扔垃圾。
陳燦搓了一把臉,最終撐着床起來了。
拿着垃圾下樓時看見一個人背着書包規矩站
在樓梯口差點又生生退回去。
歐燃嶼看見他下來,又挂上營業式的微笑。
陳燦内心翻了個大白眼,随即注意到他還穿着昨天那身衣服,連頭發上那點蜘蛛網都還在。
這人不會在樓道裡待了一個晚上吧?
“你在這裡待了一個晚上?”陳燦不确定地問,
畢竟晚上還挺多煩人的蚊子。
“家裡有門禁。”歐燃嶼笑着回答。
陳燦不語,随即想到這人能在雲記等上一天,在這裡坐一晚也不稀奇。
規矩果然能把人逼瘋。
陳燦丢完垃圾回來時看到歐燃嶼還站在樓道,正猶豫着繞過他上樓。
歐燃嶼道:“能借用一下洗手間嗎?”
陳燦挺想問他現在為什麼不直接回家,但又想到他家的破規矩。沒問出口,默許他進來,正好和他談一些條件。
陳燦端坐在二樓客廳裡等歐燃嶼從洗手間裡出來。
十分鐘過去,緊閉着的洗手間沒了動靜。
陳燦等的不耐煩,去敲門:“歐燃嶼,你在裡面待挺久了。”
半響沒人回複。
完了,歐燃嶼這個神經病又在搞什麼鬼!?
陳燦後悔讓他進屋了,驚恐地撞上去擰開門。
門被他絲滑地擰開,他絲滑地跌進洗手間裡,倒在歐燃嶼腳邊。
果然不能輕易猜測神經病的腦回路
陳燦吃痛爬起來,看清了完整地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平靜的歐燃嶼。
陳燦爬起來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道:“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客廳裡,陳燦雙手交握支在桌子上,帶着如同交易私貨般的的莊嚴。隔着桌子的對面,歐燃嶼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規矩收在桌底,坐姿像隻兔子。
陳燦道:“接下來,我要和你約法三章,無論我說到什麼,你都不能激動,并且無條件接受,能做到嗎?”
歐燃嶼道:“哦。”
“第一,不要再偷窺和跟蹤我。”陳燦歎了口氣,“沒有人願意在别人的監視下生活。雖然你說你精神上……有點問題,但這并不能成為你監視我的理由,我也不可能一直容忍你。”
歐燃嶼看着他沒有說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陳燦,似乎在思考什麼。
陳燦不管他有沒有聽清楚,繼續道:“第二,不要牽連我身邊的人。老實說我們總共才認識幾天而已,你沒有權利更沒有義務幹涉我和别人的交往,對吧?也請你不要在我面前說他們的壞話,我十六了,分得清誰好誰壞。”
“第三,盡量在我面前不犯病。雖然這麼說可能會讓你傷心,但是你也說你有病,你有病就應該去治,用不着在别人面前犯病。你老說的‘他們’要害我,你接近我是為了保護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覺得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陳燦已經把語氣放的足夠平緩,就是不知道歐燃嶼到底聽進去多少。
歐燃嶼聽罷,毫無波瀾道:“好,我知道了。”
看樣子不像是聽進去。
陳燦也無法,隻能道:“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不要違約了。”
歐燃嶼起身準備要走,陳燦坐着,沒有要送的意思。
歐燃嶼道:“我走了。”
陳燦心說你趕緊走吧别留了。
“我答應和你的約法三章,那我以後還能正常來見你嗎?”歐燃嶼站在門口認真問,眼裡帶着快要漫出來的期望。
不想見。
陳燦看到他的發亮眼睛,仿佛隻要拒絕他,就會馬上熄滅。
“那……行吧。”
陳燦想咬舌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