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神經病發瘋咋整,以後别招她家的人,聽懂了沒?”陳燦聽見大人道。
“嗤,一群垃圾。要不要我去教訓他們。”
熟悉的語調,不是維納契斯又是誰?
黎心儀沒回答她,抱緊了娃娃徑直離開。
“切,你就當個死包子吧。”維納契斯道。
“我是你的娃娃,你不是早就問過了嗎?”維納契斯道。
黎心儀相信了她的話,和娃娃面對面講着話。
“但我可以在你身體裡講話。”維納契斯又道。
黎心儀點點頭,一副明白了的樣子。
維納契斯是那個娃娃,還是黎心儀生出的第二人格?
陳燦傾向于後者。
頂樓上,黎心儀站在她爸爸站在邊緣。
“小希,你幫幫我吧。”那男人癡呆地望着樓底,搖搖欲墜。
毫無征兆地,黎心儀伸手将男人推下去。
樓下,黎心儀站在死去的父親前,周圍的鄰居正指指點點。
“真他媽晦氣!”
“這一家人一個個都不是正常的,原先那個媽就是得精神病自殺的,活着時就不消停,這個癡呆的爸現在也死在這兒,真晦氣!”
“黎癡呆會自己從這麼高的樓跳下?該不會……”
“聽說她媽的精神病就是遺傳的,女兒肯定有問題!”
黎心儀置若罔聞,冷漠地離開人群。
“老不死,早該死了。”維納契斯道。
“你為什麼不來了?”黎心儀一個人教室裡和娃娃說話。
“殺人犯!怎麼還敢來上學!?”
“你在和娃娃聊天嗎?神經病吧。”
“趕緊滾。”
幾個兇神惡煞的男生朝黎心儀走去,一手奪過娃娃,撕成兩半。
黎心儀擡頭,娃娃臉依舊沒什麼表情,沉默地盯着被撕成兩半的娃娃。
沉默得可怕。
黎心儀奪過娃娃,瘋了似的舉起桌椅往那幾個男生頭上狂砸。
那幾個男生頭破血流根本還不了手,黎心儀狠狠掐着那個撕掉娃娃的人,推到窗邊,最後把人掀到樓下。
黎心儀被帶去看心理醫生,最後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你來了。”黎心儀虛弱躺在病床上,面色慘白,瘦弱得不成人形。懷裡是修好的的娃娃。
“弱雞,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維納契斯質問她。
“你能來我很開心。”黎心儀摸着娃娃,語氣虛弱。
“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以後你來就見不到我了。”
“再和我說說話吧。”黎心儀央求。
“算了,你和我走吧。”維納契斯道。
“你和我來這裡很不開心吧。”維納契斯對黎心儀道。
“那你想和我去我待的世界嗎?”維納契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改口:“算了,那個世界連我自己都不願多待,我還是送你回原處?”
“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
“如果你真的想回原來的世界,在此之前,我要讓一個人代替你。”
原來是她一手策劃的。
這不是很好猜?
陳燦看見自己在遊戲裡艱難闖關。
最後看見歐燃嶼和頂着維納契斯真殼的黎心儀。
“是她把我們送到這個世界來的。”黎心儀道。
“她呢,她自己呢?”黎心儀平靜的臉上再也掩飾不住痛苦,像是在問歐燃嶼,又像是在問誰。
“做個交易。”歐燃嶼道,“你帶她回來,我讓他走。”
“隻要有人在這裡死掉,時間就會回溯。”黎心儀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果然,歐燃嶼什麼都知道。
陳燦早就看透他了!
每一次都是歐燃嶼在讓他做出選擇。
讓别人替他去死。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惜把自己賠上。
可惜他最後還是選擇自己去死。
遊戲世界在重塑又崩塌,崩塌停止又重塑。
“該回去了。”
陳燦一覺睡到天亮,腦子裡捋了一遍夢裡的情節,什麼都明白了。
實在太令人不敢相信。
陳燦從卧室出來,突然記起來昨天好像是睡在沙發上的?
算了,不管了。
陳燦匆匆洗漱完下樓,客廳餐桌上放着顯眼的早餐。
歐燃嶼又不告而别。
陳燦想着,拿起早餐囫囵吃了幾口便出門了。
十号病房。
精神病院裡,陳燦沒記錯的話黎心儀就是住在十号病房。
可惜他去到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
隻看見歐燃嶼手裡拿着娃娃,站在窗前。
窗外陽光格外明豔,直直照進來,映在娃娃身上。
另一個世界,維納契斯站在窗前,有陽光撒在身上。
“維A,這是維B給你的。”陳拾把一個粉色信封遞給她。
維納契斯一愣,茫然接過,又茫然打開。
對折的信紙帶有花香,在空白處寫有
“心儀黎”
心儀和黎中間畫了一個小小的愛心。
維納契斯沒忍住笑。
帶着陽光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