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漫一走,陳燦隻能認命拿出課本“學習”。
話說歐燃嶼和他一個班也不奇怪,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學霸,要是去了另外的學霸班,說不定病情會加重,年級考慮到這點,加上歐燃嶼的“軟磨硬泡”,來一個毫無壓力的平行班倒也是可以理解。
隻是為什麼歐燃嶼要“自毀前程”似的來這裡,當真隻是為了他?
陳燦還沒有自戀到這種地步,不管歐燃嶼是什麼目的,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們可以“好好相處”。
不過歐燃嶼身上真的太多秘密了。
陳燦忍不住向身邊的人投去探究的目光。
隻一眼,便被捕捉到了。
陳燦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若無其事攤開書,餘光瞥見歐燃嶼在埋頭寫着什麼東西。
沒幾秒,一張草稿紙挪到陳燦桌面上。
“你放心,我沒有惡意。”
端正迥勁的字體在密密麻麻的草稿裡有點顯眼。
這人怎麼做到學習又好,字又好看的!?
不對,這不是重點。
陳燦收回思緒,在草稿紙被面寫上“我知道啊,沒什麼問題”挪回給歐燃嶼。
草稿紙沒幾秒又被傳回給陳燦。
“中午吃什麼?”
吃什麼?當然是食堂的豬食!
“豬食”陳燦簡單寫下兩個字。
歐燃嶼盯着這兩個字,又寫下“和朱百風去吃嗎?”
陳燦想了一下,以往都是和朱百風一起去吃的,沒覺得有什麼毛病,回複“是啊”
歐燃嶼看了眼陳燦,似乎在消化什麼信息。
陳燦被他看了一眼,意識到歐燃嶼誤會了什麼,又寫“不是,我看着他吃。”
對不起了兄弟。
歐燃嶼似乎又理解了,回“那很好”
陳燦彎着腰,咬牙努力不笑出聲。
什麼“那很好”,确實挺好的。
窗戶穿來兩聲“嗒嗒”,陳燦一驚差點把草稿紙吞了,馬上端正坐姿,拿起筆認真看書。餘光是一個幽幽倩影。
果然是“滅絕師太”,吓死了。
陳燦後半節課就老實多了,但也快憋死了,瞥了眼歐燃嶼,這人還在奮筆疾書。
不愧為學霸。
好容易熬到下課,一群青春期猴子上蹿下跳,教室裡登時吵成一鍋粥。
歐燃嶼一下課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燈泡!”朱百風敲了一記窗戶喊道。
“我靠!”陳燦正準備拿手機,聽到敲窗聲,以為是“滅絕師太”,吓得踹到了桌腳,課桌以一個新奇的角度往前凸。
“你豬叫什麼?”陳燦把桌子挪回原位,開窗,朱百風馬上把頭探進來。
“找抽?”陳燦作勢要關窗,朱百風弱弱地把頭縮回去了。
“那個神……”朱百風頓了下,又改口,“歐燃嶼來你們班了?”
才一節課,估計傳遍整棟樓了。
“是啊,不僅來了,還坐我旁邊了。”陳燦沒好氣道。
“嗯……猜到了。”朱百風并不意外,但還是一臉菜色。
“你說他糾纏你到底想幹什麼?”朱百風又問。
“腦子有病。”陳燦簡單粗暴道。
“為什麼偏偏看上你了?”朱百風小聲嘀咕了一句。
陳燦莫名其妙,仿佛下一秒要關上窗夾死朱百風。
朱百風沒覺得自己用詞有什麼問題,又道:“不管他有什麼不軌圖謀,有事找哥,哥罩你。”
說的好像那……什麼。
“滾!”陳燦毫不留情關窗送客。
上課鈴聲如約而至,歐燃嶼按時回到座位,進入上課狀态。
陳燦聽了不到半節課就放棄了,實在是晦澀難懂。他掃了一圈教室,又轉頭看見歐燃嶼在專心做草稿,除了歐燃嶼,也沒有多少人在聽了。
這人為什麼能那麼認真聽課?因為他是學霸。
陳燦開始了自問自答模式。
轉眼就被數學老師挑刺了。
“陳燦,你老看你同桌幹什麼?”數學老師一聲驚雷,直接把陳燦震醒。
陳燦波瀾不驚,默默轉過頭。
全班的視線聚焦在他身上,饒是他接受慣了視線,此時臉上也有些挂不住。
“我在看我同桌演算。”陳燦站起來義正言辭。
“演算在臉上?”數學老師疑問道。
“……”
“行了,既然看了就上來試一下吧。”數學老師讓出講台。
“……我沒看懂。”陳燦理直氣壯。
“同桌。”數學老師早就料到結果,示意歐燃嶼上來。
歐燃嶼看了一眼陳燦,上講台幾分鐘寫完解答過程。
陳燦站着看完了全過程,腦子還沒有轉過來,直到歐燃嶼回座位坐下才回過神。
“不錯,坐下吧。”數學老師頗為滿意,又問陳燦:“這次看懂了嗎?”
“應該……吧。”
陳燦整節課都戰戰兢兢。
捱到了大課間,在陳燦以為可以睡個好覺時,親(tian)愛(sha)的班主任叫他去辦公室找她。
“和新來的同桌處的怎麼樣?”岑漫一臉公事公辦。
簡直不要太“好”。
“還行。”陳燦回答。
“相信你對歐燃嶼同學的情況有所耳聞,歐燃嶼同學既然來到我們這個班級就是我們的這個大家庭的一份子,你說對吧?”岑漫循循道來。
“您說的對。”
所以——
“既然這樣,那同學之間應該互相幫助,你沒事就帶帶歐燃嶼同學,讓他在新班級能夠盡快适應下來,我知道你一定有這個能力。”岑漫眼裡甚至帶上了期許。
“好……我知道了。”
陳燦從辦公室裡出來腳底還是虛的。
歐燃嶼,他,照顧?
且不說歐燃嶼需不需要,陳燦自己恐怕是無心也無力。
陳燦回到教室時,已經上課。
歐燃嶼幫他移出椅子,提醒他翻頁。
十分魔幻的一個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