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幾乎要溺斃在那雙紫瞳中,他猛地咬了一下自己舌頭。
劇痛從口中傳來,他猛地清醒過來,挪開目光,定在房間的家具上,就是不看她,“……橘小姐剛剛,還說難聞。”
橘真帆卻不讓他躲,她輕輕伸手,青蔥般的指尖點上他的臉頰,微微用力,将他的正臉轉回面向自己,“那是說……你的煙難聞。”
她緩緩踮起腳尖,薄唇張阖間,馨香的氣息擦過松田陣平的皮膚,明明是十分适宜的溫度,卻灼得他渾身一顫。
“松田先生的味道,很香……”
她靠的更近了,幾乎整個人都貼到了他身上,隔着兩層衣物,卻仍能感知到彼此的溫度。
她順從本能,用氣聲呢喃道,“……可以給我吃一口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正常人能拒絕一個正在聽從本能、進入“覓食”模式的魅魔。
——但松田陣平不是正常人。
吃、吃一口!?
松田陣平瞬間清醒過來,看着眼前橘真帆迷蒙的雙眼,腦中“嗡”得一聲——連環殺手要作案了!?
他下意識伸手摸上後腰的槍套,下一秒就要拔槍瞄準……
“……唔!”
唇上一痛,是尖牙擦過的刺痛感,但在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時,橘真帆已經退開了。
“什……”松田陣平滿臉茫然,發生了什麼?
他、他是不是,是不是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給、給、給親……
不,不是親,她嘴唇都沒貼上來,隻動了牙齒!那不是親,那是啃,是咬!
就像一個人對待喜歡的食物一樣,輕輕咬了一口,品嘗了一下……
“我被人親了”“我被人咬了”“我被人當食物了”“這人到底是不是連環食人魔”“不是她為什麼咬我”“有可能是喜歡我”“但怎麼會喜歡上隻見過一次的人”“但她說我很香”“其實她也很香”“但她咬我”“咬我可能是喜歡我”“她說我很香”……
松田陣平覺得自己腦子裡像是彈出了一連串彈幕,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容量不夠用,想問的問題一堆,想說的話也有許多,全部沖到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橘真帆已經冷靜了下來,剛剛那一口,已經夠補充她一兩個小時行動消耗的“魔力”了。
實在不能怪她忍不住,她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沒“進食”——也就是補充魔力——過,就算換做人類,幾天幾夜不吃飯,也早就餓得找不着北了吧?
更何況,還有聞上去這麼香的一塊小甜品在眼前晃蕩,甚至都晃蕩到密閉的房間中了,他身上發出的香味幾乎充滿了整個房間,熏得她暈頭轉向,一個恍神間……實在沒忍住,上去咬了一口。
想到這裡,橘真帆舔了舔唇,回味了一下剛剛的味道——嗯,不愧是聞起來就這麼誘人的小甜品,真香!
松田陣平:……她她她、她、她居然還舔了一口,她在回味嗎?
是、是在回味和他接吻的感覺,還是、還是變态食人魔在回味人肉的口感??
他應該拔槍、拔槍,還是拔槍??
松田陣平的手在槍托上摸索兩下,最終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
就算真的是連環食人魔,他也沒法現在逮捕她,用什麼理由——第一次見面就上來親了我一口,所以我懷疑她是食人魔?
橘真帆能感受到面前這個雄性人類的情緒正在劇烈波動,他的心跳聲在她五感超絕的耳朵裡,已經像打雷般響亮。
“松田先生……你還好嗎?”她歪了歪頭,關切道,“你看上去很熱……”
臉紅得都快熟透了。
“我、我……對,我很、很熱……”松田陣平的舌頭都快打結了。
橘真帆看着他身上厚實的西裝外套,給了個建設性的提議:“那你要不要把衣服脫……”
“脫、脫……”松田陣平下意識地拽住領口,“太快了!我們、我們才見第一面!!”
橘真帆呆了呆,原來人類世界在見第一面的時候,是不能脫外套的嗎?哪怕熱成這樣也不行?
好吧,她記下了,人類真古怪。
邊想着,她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扣好。在人類世界,還是遵守這裡的規則比較好。
她、她扣什麼衣服啊!松田陣平腦内再度彈幕,明明剛剛撲上來輕薄自己的就是她吧!她扣什麼衣服啊!搞的像是他才是圖謀不軌的那個人一樣!!
橘真帆将衣服扣好,擡頭,朝他友好地開口,“房子已經看完了,房租也交了,那松田先生你……自便?”
她話音未落,松田陣平扔下一句“那我改天再來看你”,便火速推門離去,連下樓的腳步聲聽上去都磕磕絆絆得,慌亂至極。
“真是塊奇怪的小點心。”橘真帆這麼評價道。
“是你吓到人家啦!”閉嘴從門外飛進來,鹦鹉的嘴巴裡吐出的分明是鳥鳴,但橘真帆和它卻溝通無阻。
“我隻是咬了他一口,也沒有把他怎麼樣啊?”橘真帆走到窗邊,看着底下落荒而逃的身影,“而且……從前偷跑去麻瓜,我是說,人類世界玩的時候,我看人類彼此間也會這麼互相‘進食’,這個世界也有啊,不至于被吓到吧?”
閉嘴也不懂,它是隻比橘真帆更不懂人類的靈寵,隻能用翅膀搔了搔腦袋,“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們已經築好巢了!接下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