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低着頭說道“打人的是我初中同學。”

男人更氣了，一腳踹在少女的屁股上“什麼同學，他們早就不讀書了，一群小混混，要是讓我知道你以後跟他們有什麼牽扯，看老子打不死你。”

少女沒有再吭聲了，與她前後出門的是被打的少年，帶着少年出警局的女人金色的卷發，酒紅的長裙，棕色大衣，踩着黑色高跟長靴，很漂亮，很熟悉，是她好朋友許知妍的媽媽。

許知妍從小學五年級就跟她玩了，一直到現在都很好，隻是許知妍啥時候冒出來這麼個哥哥弟弟了？她明明隻有一個還在上小學三年級的弟弟。

出于禮貌，少女還是走過去跟女人打招呼“阿姨好。”

女人看見眼前熟悉的稚臉，輕笑着說道“是晚晚啊！阿姨聽說有個小姑娘路過被帶進警局了，原來是你啊！”

陳晚晚一時有些尴尬，許知妍的媽媽漂亮是漂亮，就是說話太容易令人尴尬了些。

“是我，阿姨。”

“歲歲過年要轉到你們中學去，正好跟你們一個年紀，要是學校遇見了多照顧照顧。”女人笑的明豔。

“好的，阿姨。”陳□□脆的應了下來。

“那晚晚，我們就先回家了，你們也早點回去。”

陳晚晚點了點頭，目送女人和少年離開。少年的背影很薄，好像風一吹就能吹透，她剛剛看見少年鼻青臉腫的站在許知妍媽媽身邊。她不敢與他多說話，畢竟那群混混也有幾個臉上是挂彩了的，她怕少年以為她跟那些混混是一夥的，聽說他要去她們學校，萬一以後遇上了揍她可就不好了。

愣神的瞬間，男人又踹了她一腳，厲聲說道“趕緊走，走快點，你不嫌丢人，我還嫌丢人呢！”

少女在路邊碰到垃圾桶随手将垃圾扔了進去，被男人邊走邊推搡，邊罵罵咧咧。

少女經常再想，是不是自己學習好一點，父親就會看自己順眼一點，每當想到這裡她就想奮發圖強，可是打開數學書本，一道題，她就敗下陣來，想着，算了算了，還是讓我爹打死我吧！

父女兩人冰點的氣氛，穿過小巷，回到了家裡，媽媽仍在廚房忙碌，見她回來也沒有一句話。少女獨自走回了房間，掀開被子躺在床上，床邊坐着她頭發花白的奶奶，少女手指觸到了老人的衣角，衣服上涼涼的，沾上了門外的風。

少女的眼淚就止不住了，這錢萬家燈火，有一盞是為她而亮的，有人是等着她回來的，在門外看了一次又一次，等了一回又一回。少女細微的抽泣，揪的老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老人關了燈，在黑暗中走了出去，給少女關上了門。她想将她抱在懷裡安慰她别哭了，今天的事不是她的錯，她知道她受了委屈，可她知道她這個孫女性格要強，不願意讓人看見她哭哭啼啼的模樣。

月亮挂在窗前，照在少女挂着淚痕的臉上，可此刻的月亮不是太陽，曬不幹少女因為委屈而潮濕的心髒。

客廳裡男人不停的換台看新聞，心情很是煩躁，他不懂為什麼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學習好，又乖，又聽話的。而他們家這個，學習差，脾氣差，性格差，死犟死犟的。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再看了一眼剛剛端着杯子走進來的女人，男人的心裡更氣了。媳婦媳婦不如人意，孩子孩子差強人意，他這一生真是痛苦至極。

女人習以為常的收拾衣物，關了燈，上床睡覺，好像今天家裡沒有事情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