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綱,把頭露出來。”
感受到頭頂的位置,隔着棉被傳來兩下輕微的拍打,沢田綱吉在被子裡蠕動了兩下,最終還是紅着一張臉緩慢又緩慢的從被子間隙鑽出來,露出一張羞紅的臉。
“……噗,”雖然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能笑,但是看着沢田綱吉一臉仿佛當場就要原地去世一樣表情的時候,春山遙還是沒忍住從嘴裡洩露出一絲氣音,眼見沢田綱吉滿臉寫着控訴,春山遙徹底笑出了聲,“抱歉抱歉,我沒有因為阿綱做了噩夢哭得那麼慘而笑你哦,隻是因為阿綱哭成了一隻小兔子覺得很可愛所以才笑的哦。”
眼看自家幼馴染就要惱羞成怒了,春山遙這才停止了打趣,打開手裡的毛巾,輕輕地擦拭起沢田綱吉哭得紅腫的眼睛,“是做了什麼樣的噩夢呢?”她溫柔的說。
“我啊,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阿綱哭得這麼厲害了呢。”
溫熱的毛巾擦過的地方留下一片淺薄的熱水,不一會兒就被皮膚的溫度蒸發了,剩下一片幹爽。
沢田綱吉閉上眼任由自家青梅動作,張了張口,一時不知從哪裡說。
先不提這個噩夢是怎麼結束的,就是在夢裡切實砸在地上的劇痛一瞬間蔓延至大腦的感覺不作假,真實的不能被稱作一場噩夢。
沒有夢境能帶來如此真切的疼痛。
仿佛就像,真實發生的事。
但是這種話,就算是小學六年級也知道不能随便說出口,漫畫卡通就算了,就連電視劇啊電影啊裡面也演過這種類似“特别”的事,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
就在他猶豫着要怎麼說的時候,熟悉自家竹馬的春山遙輕輕歎了口氣,拿額頭輕輕貼住沢田綱吉的額頭,“如果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勉強阿綱的,等阿綱想和我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
她這麼說着,就要往後退去,卻在半路被沢田綱吉拉住了手。
沢田綱吉動了動喉嚨,想發出聲音,可不知道是不是恐懼還未徹底消散,一時也發不出聲。春山遙看出他的動作,皺着眉摸了摸沢田綱吉喉嚨的位置,“是說不出話嗎?”
見沢田綱吉點了點頭,這下春山遙也不糾結沢田綱吉的噩夢到底是什麼了,忙不疊的安撫了一下沢田綱吉,囑咐對方待在這裡等一下她,推開拉門光着腳匆匆忙忙跑出去找留守的老師。
望着春山遙離開的方向,沢田綱吉無聲地動了動嘴唇。
「ごめんね,遙。」
(對不起,遙)
我會告訴你的,但是至少不是現在。
現在。
他低下頭看自己的手心。
在摔下去的時候,一隻從崖壁裡向上伸出來的樹枝曾經狠狠地穿透了他的掌心,直到現在,哪怕傷口消失,那種異物穿透的感覺仿佛還留在手心,控制不住的顫抖幾乎沒辦法停下來,沢田綱吉滿臉嚴肅。
這難道就是那些漫畫裡的情節。
重生到異世界(bushi)的我嗎?
該怎麼說呢,雖然經曆了一次死亡,但是本質上還是小學六年級準畢業生的十二歲小朋友沢田綱吉突然感覺到了來自不知名責任使(zhong)命(er)感(bing)的召喚。
雖然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但是——
我一定會好好保護遙的!(震聲)
尚且年幼的沢田綱吉,在心底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