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總覺得,人的眼睛被無數文學作品描述成心靈的窗口,這件事實在是叫我理解無能。并不是說我在批評這種說法,隻是望着許多,許多人的眼睛時,我隻覺得那兩顆眼珠子,就像是顔色各異的玻璃珠子,隻有配上表情,面部肌肉的拉伸,才叫人看的出來所謂情緒的變化。
是因為這個人對我很好嗎?
我想。
因為阿綱一直以來都将我視作特殊的存在嗎?
此時此刻,那雙一直以來都隻是淺褐色的眼睛,第一次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我很難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仿佛貧瘠土地上萌生的第一片綠芽,仿佛穿過指縫的一縷風,仿佛清潤溫柔的水将我包裹。
我的心被人高高捧起。
陌生的感覺叫我心慌恐懼,以至于下意識的,眼淚潤濕了幹澀的眼睛。
于是當沢田綱吉才從微妙的欣慰中回過神來,就看見春山遙擰着眉,抿着嘴,眼睛上轉眼就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他霎時就慌了:“?!怎、怎麼了嗎?!哪裡擦到了嗎!?”
這時,頭頂才傳來有人慌張的詢問聲。
一個看上去普通的中年男人從窗口探出一個腦袋,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慌張。
見掉下去的花盆沒砸傷人,他這才松了口氣,沖沖下了樓,對着沢田綱吉和春山遙兩個人好一頓道歉。言辭懇切,态度良好,再三的确認兩人真的沒有受傷,這才徹底放下心。
有了早上這麼一個插曲,等兩個人趕緊趕慢到了學校,第一節課的下課鈴已經打響了。
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個普通的意外,沒想到随着時間的推進,事情變得更加危險起來。
先是上體育課期間一顆籃球徑直朝春山遙的腦袋砸過來,再是椅子的支點繡化直接斷掉,最後就連大掃除時間用來焚燒垃圾的焚化爐裡的火焰不知被什麼助燃,猛烈的冒出來,差點燒到春山遙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