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最近的學生好像都挺在意這種小事的......
我是不是也該——
“坂口先生。”
“!怎、怎麼了嗎?遙、啊,春山小姐。”
坂口安吾回過神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春山遙已經光着腳踩在地上,在他身邊直直的盯着剛剛上傳資料的屏幕。
她看的很專注,隻是臉上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很冷淡。
半響,她單手撐着桌面,順着動作傾洩下來的長發劃過,側過腦袋來打量他。
“稱呼什麼的,叫我小遙就可以了,不用太介意,反正隻是稱呼而已。”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挂着笑,隻是那笑卻讓坂口安吾感到莫名的熟悉。
那種帶着某種自輕的笑,叫坂口安吾感到一陣心驚。
下意識的,他反駁道:
“不是這樣的,春山小姐。”
“就像織田作先生。不管是怎樣的稱呼,被重要的人說出口,”
“我想,這就是名字的含義。”
“太宰和我說過,他說春山小姐雖然是一個看上去非常溫柔的孩子,但其實内心裡一直都很有邊界感。”
“一直以來,我和春山小姐都隻是點頭之交,所以我本來想,等春山小姐真正接納我的那一天,我再把‘遙醬’,這個名字說出來。”
“但是,”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睛,
“結交朋友,最開始也是需要其中一個人主動邁出一步的,”
“既然如此,我可以從今天開始,稱呼你為遙醬,嗎?”
春山遙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捏住自己的指尖,将那原本泛着點粉紅的指尖捏的失去血色。
“......坂口先生,真是個狡猾的成年人。”
她道。
“诶?”
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評價的坂口安吾真心實意的愣住了。
“為什麼要幫我呢?明明你是知道的吧,這樣的異能,到底會引起什麼樣。”
春山遙說完,毫不意外的看見坂口安吾原本不正常的臉色越發慘白的模樣。
“坂口先生應該很清楚的才對,如果真的放任我活下去,我不僅可以逆轉時間的洪流,甚至是讓死人——”
“請不要說出來!”
話還沒說完,坂口安吾就猛地打斷她,極輕極輕的搖搖頭,眼睛死死盯着沉默下來的春山遙,“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小遙。”
“永遠,不要給自己留下可乘之機。”
*
早在實驗開始前,太宰治突然找上坂口安吾的時候,坂口安吾就覺得太宰治瘋了。他以前就是個瘋瘋癫癫的人,隻是現在瘋的更厲害了。
聽完太宰治找上他的理由,坂口安吾的臉色就變得慘白,在溫度适宜的空調房裡,豆大的汗珠細密的從額頭上冒出,他頗為痛苦的按着自己的胃,試圖靠物理的按壓來讓自己的胃抽搐的不那麼厲害,“......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太宰?”
“當然,安吾。”
太宰治笑道:“你應該很清楚為什麼我會這樣做的才對。”
“強勁到生不出抵抗的想法,”
“隻有那樣,政府才會正眼相看,而不是一味地關押,收容。安吾,你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就算你這麼說,”
坂口安吾捂着胃部的手緊緊抓住腹部的布料,他用力到連聲音都微微顫抖。
“聯系過去,現在和未來,沒有收束時間的因果,避免掉法則,太宰,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正在——”
“——目睹神明的誕生啊。”
太宰治接上了坂口安吾的未盡之言,也對上了坂口安吾不可置信的目光。
隻那個短短的對視,坂口安吾就知道,太宰治已經做好了準備。
不管是成功也好,失敗也罷,他都已經做好了面對它的準備。
于是坂口安吾所有勸阻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他的眼睛熱熱的,好像從中流出了什麼,但是他不再說一言,隻是默不作聲的,同樣做好了準備。
做好了支持他的朋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