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警校同期生,也是幼馴染,會被安排來同一個組織卧底的情況十分罕見,沒想到竟然就被他們兩個給撞上了。
第一時間,兩人默契地做出了同樣的決定,他們必須疏遠,這樣哪怕有人不幸暴露,至少也不會連累到另一個人。
“綠川,你站在甲闆邊做什麼?”兩人背後傳來嚴厲的聲音。
綠川光回頭,才笑着想解釋,整個人便被對方大力拉了過去,跌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安室透驚恐地看着這一幕,終于無法掩蓋自己的情緒,也無需掩飾,無論誰見到了這一幕都會震驚的。
琴酒剛洗了頭,頭發都還沒吹幹,用力扯着綠川光的手臂冷道:“我說過了,别和其他人靠太近。”
“可他是組織的人。”綠川光小聲在琴酒耳邊說。
極近的距離,親昵的姿勢。
安室透瞳孔地震,才想和考核官打聲招呼,琴酒轉身就帶着綠川光走了。
“誰都不行。”他态度強硬,手上的力道甚至拉得綠川光一個趔趄。
綠川光隻能跟上去,就連回頭和安室透道别都來不及。
漸漸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安室透的視線内,安室透的表情也變得愈發難看。
“那家夥雖然還沒代号,但可是抱了一條金大腿。”
兩個月前,賓加的話再次回響在耳邊,令安室透如遭雷擊。
不……不是吧……
hiro這不僅是被包/養了,他甚至還被人給強/制/愛了?
安室透突然有種沖過去将幼馴染搶回來的沖動,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理智一些,往好處想想,至少hiro現在沒有危險,而且日後絕對平步青雲。
但是……救命啊!
hiro他被強/制/愛了,救命啊!
安室透孤苦無依地站在甲闆上,周圍的喧嚣仿佛與他無關,冷冽的海風刮過他單薄的身軀,好像下一秒便可以裹挾着他的身體徹底地沉入大海。
琴酒一路将綠川光拉回了房間,濕哒哒的長發将白色的襯衣打濕,單薄的襯衣貼在皮膚上,隐約可以看到肌肉的紋路。
他不悅地甩了甩,水珠頓時甩了綠川光滿臉。
“琴酒大人,你怎麼又不吹幹頭發?會感冒的。”綠川光歎了口氣,摁着琴酒在梳妝桌前坐下,認命地拿起吹風機為他吹頭發。
“嗚嗚”的熱風吹在頭皮上,卻讓琴酒感到更不舒服了,他搖晃着自己的腦袋想要甩掉這股熱風,卻又被綠川光用力地扳正回來。
“别亂動,得吹幹才行。”綠川光無奈地說道。
琴酒不喜歡吹頭發。
有這個認識,是在兩個月之前了。
兩個月前,綠川光已經是組織内人見人打的過街老鼠,甚至有人專門過去暗殺他。
那段時間,綠川光真是睡覺都得睜着一隻眼,琴酒見他實在窘迫,就将他喊過去一起住了。
……雖然過去睡覺之後,他還是得睜着一隻眼。
琴酒是個相當冷酷的人,在組織位高權重又說一不二,但人是有兩面性的,比如誰都想不到這樣冷漠的琴酒背地裡竟然……喜歡玩水?
他每次洗澡,不泡上個兩小時是不會出來的。
他也不喜歡吹頭發,就頂着一頭濕哒哒的頭發在房間裡四處走動,最後還是綠川光看不下去才哄着他吹幹的。
那是他第一次為琴酒吹頭發,之後的每一次,便都變成了他的日常任務。
“誰讓你和他見面的?”琴酒不悅地透過鏡子瞪了他一眼。
綠川光地位遠不如琴酒,此刻也隻能好聲好氣和他解釋:“按照任務流程,我今日應該和他完成接頭。”
“完全沒必要,你這次任務也根本沒必要同人合作。”
“我想着已經挑了人,就不能把人甩下,而且這次任務也需要協助。”
“我可以協助你。”
“我的琴酒大人,這次你負責考核,是不能插手任務的。”綠川光無奈極了,哄小孩一般和他講道理。
琴酒的眼神卻始終不善,他闆着一張臉,對于綠川光的話十分不認同。
琴酒不高興了,他一直沉默着,直到頭發吹幹的時候才硬邦邦說了一句:“他會把你推下去,死無對證。”
綠川光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他連忙解釋:“安室透沒那麼大膽子,我看過他的資料,他是才加入不久的新人,而且甲闆上那麼多人,肯定會被人看到。”
琴酒一雙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隻要我拿到代号,那些人就再不敢針對我了。”綠川光的手指輕輕穿過琴酒柔順的長發,笑吟吟地說道:“這都要多虧琴酒大人幫助我,讓我積攢了足夠多的功績,才能這麼快便進行代号考核。”
琴酒眉頭舒展,扭頭認真地看着他,嚴肅說道:“綠川,你不能有事。”
綠川光緩緩在琴酒面前蹲了下來。
同樣的話,琴酒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便對他說過。
他是認真的,語氣中甚至充滿期待。
綠川光始終對他的這種态度深感不解,他最初還妄圖探尋真相,但時至今日,一切似乎都無所謂了。
他仰頭望着琴酒翡翠般透亮的綠眸,露出溫柔缱绻的笑意,充滿磁性的嗓音悠悠響起:“如您所願,我的大人。”
銀色的發絲從他的掌心輕輕掃過,綠川光下意識捏住,卻又在琴酒看過來的時候松開了手,做出一副無辜無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