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連長哭喪着臉去找何洪濤訴苦：“這個老七啊，那是死不松口！不就一個狙擊手苗子嗎？他七連的狙擊手位置可是滿的，扒拉了過去，也沒有位置。何不如給我們三連，讓我們好好培養呢。”

何洪濤淡定的勸他：“誰讓咱們相中的是他最看好的苗子呢！其實話我也跟老七說過，成才這人優點突出，但是缺點也很明顯。與人相處的風格，時而圓滑，時而冷漠，這明顯是環境影響和個人特質共同作用的結果。這樣的性格，在社會上不失為一種能人。但是進了不部隊，一個不小心，容易走了歪路，變成老兵油子，跟人隻有利益相關，沒有真心相交。”

三連長連連點頭：“老何，你看的透徹，不愧是做政工的出身。”

何洪濤仿若找到了知己，一拍桌子：“我把這話跟老七說了啊，你猜那家夥怎麼說的？”

三連長不在意道：“你可不還是不同意咋地！”

何洪濤發急：“何止是不同意啊，老七豪氣的很，霸道的很。直接跟我放話了。‘我既然有膽子要他，我就有膽子讓他在我七連生根發芽自由生長，真要出了毛病，我自然有手段給他捏回來就是了。你不用操心這個。’”

三連長幾乎笑出聲來：“這個老七夠可以的啊。這不就是說，‘我七連的兵，我就讓他野蠻生長了，他也不會長歪’嗎？”

何洪濤搖頭：“恐怕要違了他的願了。成才有個優點，極其容易适應環境，他會順着環境的規則來。可你别忘了，新兵下連隊頭一個月，那人際環境是什麼樣子，老兵是怎麼待新兵的。”

三連長不在乎：“嗐，那誰還不是這麼過來的？”

何洪濤繼續搖頭：“是這麼過來的，但也是陋習。偏偏積習長久，也難改。”

三連長不放在心上：“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一年人走，一年人留，成了老兵都好了。”

何洪濤不這麼認為：“那倒未必。我看這個成才的個性，隻怕是要順着這種習慣繼續下去的。以為人人······唉，不想那麼多了，老七的兵讓他操心去吧。來來來，先看看咱們三連來了新兵怎麼安排。”

三連長話說的直白：“看着安排呗。能留的，放連部，不能留的。五班還沒滿員，直接送過去。”

成才把煙送給了高城，自己樂呵呵的回去了。他到不是戒煙了，剛接觸到這麼多人，又想要融入人群，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很多行為和大家保持一緻。那句話怎麼說的呢，和大家習慣一樣了，犯一點相同的小錯誤，就算是同伴了。

他還沒想戒煙，隻是塔山買不起了，忒費錢。主要也不是他一個人抽，偶爾和大家在外頭碰見，沒糾察的時候，是不是得互相來一根兒啊，你不分享不行啊。成才算了一下每天的消耗，覺得自己頂不住這份花銷，算了，降級消費，□□城吧。

他現在兜裡裝的就是春城，瞅着訓練結束後回到大院裡三三兩兩坐下的人，還有幾個背着人躲到一邊抽煙。成才也摸摸口袋，算了，不抽又不會死。

結果有人湊過來。

“成才，來一根呗。”

成才瞅瞅班長排長的背對着這邊站着，似乎沒注意這裡，也不多話，随手給他了一根。

這下可招了馬蜂窩了。

一個個都湊過來讨煙，成才把一包煙分了個幹淨。“沒啦沒啦，真沒啦！”

摁摁口袋裡前幾天沒抽完剩下的兩根紅河，成才有點絕望，這不行，這散的也太快了，他決不能再像下榕樹那時候把自己當老大，老是像照看小弟一樣給别人分東西！

“成才，過來！”史今在招呼他，“加練。”

成才一溜小跑過去，“排長，辛苦你了。”說着從褲兜裡拿出一瓶可樂。

“排長，知道你不抽煙，來，喝點飲料。”

史今向來嚴格，看見他把無關用品裝褲兜裡，皺皺眉頭，還沒發話，伍六一過來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