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倒要看看,何人敢斷我學生的手。”
來人是姜太傅,是昭帝的老師,也是秦隽的恩師,秦隽無家可歸的時候,姜太傅去祢通那下棋偶然遇到的他,姜太傅對他恩重如山,悉心栽培。
他中探花後本要去翰林院當編修,姜太傅為他謀了個禮部的職務,按部就班,前程似錦。
可為了早日迎娶箐箐,秦隽棄了筆,劍走偏鋒去了刑部,隻因刑部右侍郎空缺多時。大晟與前朝不同,破積案多,破大案多,破懸案多便有機會升遷,同樣,危險也多,因此去刑部的多是寒門子弟,兩榜進士自請去刑部,在大晟朝秦隽還是第一人。
秦隽去了刑部便搬出了太傅府。
他無顔面對恩師,也以為他的恩師放棄他了,姜太傅今日前來,他很是觸動。
徐駒嗤笑,“姜太傅要保他?可是要為他與孟相作對?”
姜太傅看着凜然正氣的學生,和那位吓得花枝亂顫的小姑娘,微不可見的笑了一下。
“我是帶你去受審的。斐然是我的學生,我自然會保他,來人,送去刑部。”
秦隽破了大案,名動兆京,刑部大牢塞滿了人,審都審不過來。
四個月後,在太傅和另一位貴人的聯手幫助下,秦隽如願的上任刑部右侍郎,正三品。
成衣鋪案牽連者甚多,其中孟錦昀的黨羽占了八成,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孟相一黨元氣大傷。
孟錦昀也第一次注意到了秦隽這個寒門探花,比他想象中的難纏。
宋淩霜終于如願的踏出了那扇門,那小院的鎖,是秦隽親自給他開的。
那年秦隽二十歲,能還她以自由是秦隽弱冠之年最好的禮物。
隻是自成衣鋪那樁事後,宋淩霜自覺尴尬。
好像當時應該遮的更緊,看到來人是秦隽就覺得無妨。
她常常思考自己是否有些不知羞恥,這樣的念頭一直萦繞着她,茶不思,飯不想。
“小桃,你說那天秦隽看到了嗎?”
小桃點頭,“我都瞧見了,秦大人先進去的,應該是瞧的更多。”
“小桃,你說秦隽是不是喜歡我以前的身姿多一些?他看到都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提過這事呢。你去弄幾條束胸來,我纏一纏。”
“小姐,你是魔怔了吧,你又沒問過秦大人,你怎知他不喜歡。這束胸束緊了以後可就……”
宋淩霜若有所思。
自從那日之後,宋世皓兩夫妻倒是消停了一陣,不反對他們兩人日常往來了,主要是郭氏,不敢得罪秦隽,怕他拿着徐駒的事情做文章。
秦隽也有了自己的府邸,雖說不大,但終是在兆京有自己的家了,可他暫時未尋到可心的管家和仆從,仍舊是一人獨居。
宋淩霜特意支開了小桃,就這樣坐在秦隽的家門口的台階上等他。
因着心裡有事,宋淩霜出門匆忙也忘帶帷帽,等她擡頭的時候,一群男女老少盯着她看。
“我臉上是有什麼髒東西嗎?”宋淩霜連忙撫了面頰,想起身去河邊照一照。
一個大嬸說道,“沒有髒東西,隻是在兆京沒見過你這樣可愛的姑娘。”
“嗯?”宋淩霜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你的小郎君在你背後看着你好久了。”
她起身轉頭擡眸,瞧見秦隽站在她身後,微微笑着。
映着夕陽,金色的陽光灑在兩人完美的輪廓上,仿若神仙眷侶一般,圍觀衆人也是看的癡了。
秦隽請她入了府,府邸的格局和位置其實都不錯,就是沒什麼煙火氣,也沒怎麼收拾。
“秦隽,你卧房在哪?”
宋淩霜直接這麼問,秦隽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帶她去了。
很幹淨,很整潔,很一絲不苟,很适合他的卧房,然後宋淩霜手指一推,把他的房門合上了,這是于禮不合的,秦隽覺得宋淩霜今日有些奇怪可也不敢揣測。
“秦隽,我今日尋你是有事想問你,我想了好幾天都沒吃飯了。”
此言一出把秦隽吓壞了,急忙道,“可是身子有何不适?”秦隽神右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左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确認她沒有發熱才舒了一口氣。
說時遲那時快,宋淩霜做了這輩子她最大膽的一件事,她将一隻手飛快地拉着秦隽的手腕将秦隽的右手壓到了自己的胸前。
她看到秦隽的瞳孔在放大,再放大,手指在哆嗦,表情十分錯愕,整個臉比蒸熟的螃蟹還要紅。
秦隽的胸膛劇烈起伏,将手抽開,背過身去,半晌沒說話。
見秦隽長久的沉默,宋淩霜卻哭了出來,“我就知道這裡胖了不好看了,你不喜歡我了。”
秦隽轉過身去,想和她解釋。
可是宋淩霜隻顧着哭,哭的梨花帶雨,涕泗橫流。
“箐箐别哭,不是的,我……”
秦隽看着她一直抽泣,呼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又猛的喘了幾口氣,轉身将薄唇覆在她的櫻桃小口上。
宋淩霜看着他染着情欲的眼眸,也有些沉醉,秦隽用舌尖将她的貝齒挑開,侵略如火,唇齒糾纏,許久,秦隽的呼吸平緩了一些,準備結束這個纏綿熱烈的吻。
宋淩霜好似也學會了,她在秦隽的舌準備離開的時候,勾住了他的舌,然後宋淩霜還咬了他一下。
秦隽有些吃痛,卻也是寵溺的笑笑。
“可是,秦隽,你還沒告訴我……你喜歡胖了的地方嗎?我覺得你不喜歡,就想讓小桃幫我束着,這樣就和以前一樣了,可是小桃說你喜不喜歡應當直接問你,不用揣測。”
她的箐箐,對這些事還是不開竅啊。
“我很喜歡。”秦隽坦蕩的回答她,食色性也。
“可是,秦隽,這樣親一下會有娃娃嗎?我十四歲了可以為你生娃娃嗎?”
宋淩霜的眼睛還是那樣亮晶晶,郭氏什麼都沒有教導她,明明她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了。
秦隽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箐箐還小,要洞房花燭才可以生娃娃。”為她正好衣領。
“秦隽,你親了我,還是清白的姑娘嗎?”宋淩霜還是有好多的問題。
秦隽又是寵溺的看看她,“箐箐自然是清白的姑娘。”
宋淩霜自顧自的說道,“好,我的這輩子願望就是能嫁給你,做你的妻子,給你生好多孩子,你會歡喜嗎?”
秦隽從後面摟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下巴垂在她的肩膀,溫柔道,“我隻要你喜樂安康,孩子的事情随緣,若是生孩子會讓你有危險,隻有我們兩人一生一世,我也是歡喜的。”
“那秦隽,你以後當大官了,也會有很多妻妾的嗎?萬一我死在你前面了……”秦隽捂住了她的嘴,搖搖頭。
“不會有妾室的,妻子若不是你,我終身不娶。萬一……碧落黃泉,我随你去。”
這是秦隽這一生最鄭重的承諾,甚至許多年後,宋淩霜回想起來,他對她也是言而有信的。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到了月上柳梢。
秦隽提任後第一次帶宋淩霜下了館子,秦隽是不吃甜食的,所以宋淩霜隻點了幾個清淡的菜,酒足飯飽之時,忽然聽到一陣弦樂絲竹聲,是江中一船中傳出的。
四個年齡相仿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紅衣少年彈琵琶,黑衣少年吹笛子,白衣少年奏古琴,藍衣少年在舞劍吟詩,狂放肆意。
“秦隽他們是何人?如此恣意。”
“藍衣服的是鎮國公世子,雲景深,我恩師的外孫,白衣服的是定安侯陸詠風,黑衣的是傅寄月國子監的學生,他沒有爵位,爵位是他哥哥傅寄明的,可傅家富可敵國,紅衣服的是林襲大将軍和慶平長公主的兒子,護國公世子林崇意。”
“那個着紅衣服的和秦隽你有點像。但又不是長的像,就是一種感覺。”宋淩霜說這句話的時候,林崇意忽然朝她看了過來。
“秦隽,他也看我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