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宅新地

沈嫣帶着關若湄搬入了新帝賞給關振楣的宅邸，這裡附近住的都是中等軍官，且大多數都是段久的手下。

這棟新宅是三開間的三進院落，比沈嫣未穿越前買下的小院子可要大得多。她帶着若湄這裡逛逛，那裡看看，心中已生成了一個改造計劃。

跟着沈嫣一起來的，還有石媽媽。她與段久、關振楣都是一個村裡的，兒子已經戰亡，無處可去。沈嫣見她照顧關振楣兄妹多日，人又熱心，自然是願意帶着她一起的。

可還有一個人，沈嫣就不太樂意了。

這人是段久硬塞過來的，說沈嫣這裡還缺一個看家護院、可以在外面跑腿的人，于是把他從前手下一個解甲歸田的士兵給指了過來。

此人三十多歲，無妻無子，腿受了傷，有些跛腳，為人沉默寡言。沈嫣瞧了，不太願意收。段久說是讓他看家護院，其實就是為了監視她吧？！

石媽媽在一旁道說道：“他叫關梁，和振楣是遠親。他受了傷，如今也無處可去，大娘子就可憐可憐他吧！”

時人講究照應族親。他們段家村裡，段、關兩姓是大族，多多少少都帶着親。沈嫣做了關振楣的夫人，少不得要用一些“自己人”。

聽了石媽媽的說項，沈嫣便應了下來，讓他住了外院。

石媽媽這裡忙着收拾内院，沈嫣笑着對若湄說道：“嫂子給你變個魔術！”說着帶着若湄來到院中，找來一個火盆，又把從宮裡帶來的那一疊書拿了過來。

若湄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書呀。”

沈嫣微微一笑：“《女四書》。”她可不愛讀這勞什子玩意兒，抄書也不過為了練字，同時還能應付那個顧傅。

沈嫣燃起火來，将那些書都丢了進去，隻餘一本留在手裡。

若湄見她燒了一本又一本，迷惑地看着煙火，不明所以：“嫂子，然後呢？”

沈嫣道：“你再看看！”

若湄歪了歪頭，撿起一根樹枝，撥了撥餘燼，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嫂子，這裡頭有東西，亮閃閃的！”

沈嫣也笑了：“等會兒再揀，現在還有些發燙呢！”

若湄迫不及待起來，左撥撥，右撥撥，最後在餘燼中挑出了幾十粒金色小球。

沈嫣道：“這些灰燼，再過一遍篩子，這些都是金子！”

若湄驚呼：“真的麼？”她擡起手，癡癡地看着手心裡的金粒子，好奇地問道：“這得值多少錢啊？”

沈嫣道：“一兩金子大約可以兌十兩銀子，這裡大約有個二三兩吧。”

正好經過的石媽媽道：“如今可以兌十一兩了，我昨兒個剛經過彙通票号。”

沈嫣問道：“他們又營業了麼？”

石媽媽道：“正是。聽說隻關了三天，就又開門營業了，不愧是從前朝至今的商号，皇帝老兒換了，他們家的招牌卻一直都在。”

沈嫣笑着點了點頭。這點金子，夠她們過一年了。

石媽媽好奇地看着火盆，道：“大娘子這是什麼書？金子做的麼？”

沈嫣道：“書中自有黃金屋！”她撐不住笑了，最後才道：“我用的是特制灑金墨，裡頭融了金子，這回出宮，金銀首飾，一概不準帶出來，所以我就帶了些書。”

這是她特意調制的墨水，從看到邵榄胡作非為開始，她就知道這個心胸狹窄的皇帝遲早逼反邵椼，所以沈嫣早做打算，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石媽媽在一旁聽了，啧啧稱奇。

沈嫣又叫來關梁，道：“你去京城裡瞧瞧，可有什麼宅子出售，若是隻有地也行。我聽說晉北軍是從東面打進來的，你去那附近逛逛吧！”

關梁領命而去。

石媽媽問道：“大娘子可是要買地買宅子？這是要做什麼？”

沈嫣道：“我們這坐吃山空的，可不行，買宅子收租子，日子就能過下去。況且現在京裡不太平，地價也跌了，咱正好入手。”

石媽媽道：“這倒是，聽說官家罷了好多人的官，有些人又告老還鄉，空出來好多宅子。還有跟着他們的那些人，自然也都要走。”

沈嫣歎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也就是這兩天罷了，等過段時日，居京城又要‘大不易’了。”

果然第二天，關梁來報，已經尋了好幾個地方，請沈嫣去看。

第一套宅子，在北城，舊主是劉太傅的外孫女婿家，面積比沈嫣如今住的這一套略大一些，有兩個小花園，離皇宮也近。價格卻是不便宜，開價就是五百貫。這已是壓了一半的價了，若是往常，一千貫也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