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見宋大奶奶打趣她,嘟起了嘴。
“罷了罷了,分開給就分開給!”宋大奶奶見了,好不心疼,立刻妥協:“這事當然得聽妹妹你的,你說了才算!”
沈嫣這才轉怒為喜。
接下來的時間裡,俱歡顔項目進入了室内裝修階段,沈嫣的工作重心也放到了社交應酬和制作冬衣上。
圍爐煮茶,一群女人在一處做着針線,講些鄰裡八卦,日子難得的悠閑。沈嫣也趁這個機會認識了不少晉北軍的家眷。
衆人發現沈嫣雖然是宮裡出來的,又年輕貌美,但其實為人爽氣大方,做事還漂亮,對她也親近起來。就算有一兩個心裡發酸的,但有宋大奶奶鎮着,到底不敢放肆。
這一日大家聚在宋大奶奶家做針線,一邊說着北邊的戰事。
一個年輕媳婦說道:“聽說戰事吃緊,天氣太冷,我這心裡啊……”
宋大奶奶安慰道:“這才哪兒到哪兒,等到了三九隆冬,這才見分曉呢!北胡人悍勇,但我們俞人耐久,看誰耗得過誰!”
沈嫣道:“正是!衆人拾柴火焰高。我們後方這些人加把勁,冬衣糧草先緊着前線,到底我們俞國人多勢衆,可以打持久戰。憑他們北胡戰馬多又如何,熬不過去戰馬都得殺了,都得死!”
雖然前線傳來不利的消息,但沈嫣可不會在這時候說什麼喪氣話。這個時代如果外族入侵,那可真是國破家亡了,弱女子是什麼下場,沈嫣不敢想。
還記得晉北軍攻入汴都,由于新帝亦是宗室出身,且軍紀嚴明,沈嫣這些宮中婦人們才逃過一劫。即便如此,被關在昭陽殿的那大半個月,擔驚受怕、寤寐不甯的狀态,沈嫣可不想體會了。
當然,這些家眷們最怕的還是自家男人受傷甚至戰亡。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一句詩道盡悲苦。
“沈大娘子怎麼知道的這麼多,那酒精與回春液,真是神藥!”一個年紀大點的女子歎道:“這可是大功德!”
沈嫣當然是吃了穿越的紅利。早知道會穿越,又是這個身份,她先把雲南白藥的方子搞到手,可惜啊,穿越這事兒吧,突如其來的,沈嫣猝不及防。
沈嫣笑笑:“從前在宮裡,日子無聊,總得琢磨些事兒做。”這是她應付衆人誇獎的萬能理由。一提到宮裡,大夥兒的注意力就從“如何知道”轉移到“為什麼做”上來,也就不再追問沈嫣為什麼懂這麼多了。
也有不少女眷向她打聽:“宮裡是什麼樣的?”
還有人好奇:“沈大娘子這般美貌,還不得寵,那章貴妃真是狐狸精不成?”
當年晉北軍的檄文,直把章彩嫆描繪成狐媚惑主、掩袖工讒的妖孽禍水,難怪女眷們要打聽這個。
沈嫣客觀評價:“确實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顔色’!”
“哎喲……”衆女子聽到這話,一陣驚歎。
沈嫣依然面上含笑,做着針線,并不為自己貌不如人而感到自卑,大家看看她,又想想她的遭遇,對她更加敬佩,又有一些同情。
沈嫣可謂是她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了。結果在宮中不受寵愛也就罷了,出了宮被賜給段久,段久轉手就将她嫁給将死之人,實在是命運多舛啊!
宋大奶奶怕勾起沈嫣對段久的不滿,連忙打岔:“那個章氏如今進了田太尉府府裡,這日子可就不好過咯!”
“這是為何?”大家趕忙打聽。沈嫣也豎起八卦的小耳朵。
“哎喲,田太尉的性子……有些急……”宋大奶奶吞吞吐吐的,斟酌着用詞。
沈嫣料想這位田太尉應是個典型的丘八,脾氣不僅不軟和,隻怕還有些暴躁,宋大奶奶這也算是為尊者諱了。誰叫這位田太尉是邵椼登上大寶的第一功臣呢?!
宋大奶奶繼續說道:“田太尉的夫人,是他親表妹,早就生了三男二女,比他還兇悍些呢。如今田太尉跟随官家出征,這章氏落在田夫人手裡,你們想想,過得是什麼日子?”
大家歎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