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晚上,本該窩在客廳沙發打遊戲的陳天驕,偷偷潛入了江賀一的房間。
“有事?”江賀一見他進來,摘下耳機詢問。
“那個……”陳天驕熟練地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小狐狸眼彎彎,“明天我要上台讀檢讨…”
“嗯。”江賀一輕飄飄地看他一眼。
“但是我檢讨還沒寫。”陳天驕像怕生的小貓入侵比自己厲害的大貓的領地一樣,試探地往前邁了一步。
“那就快去寫。”江賀一不管他了似地,收回視線就要把耳機戴上——
“哥哥,你語文好,你幫我寫呗。”陳天驕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不管不顧地上前攔着江賀一的手,小尖下巴軟綿綿地抵在江賀一結實的小臂上,烏溜溜眼睛眨呀眨,上挑的眼尾像小鈎子。
要是那些被陳天驕揍過的壞男人看到這一幕,估計眼睛都要瞪掉。
“……”江賀一沒回答,垂眼默默地盯着陳天驕嘴角的小痣。這人也不知道怎麼長的,連痣都這麼漂亮。
陳天驕堂堂一大男人好不容易豁出面子撒個嬌,對方竟然不領情,他有點不樂意了:“你幹什麼,我都叫哥哥了你還不給我寫檢讨。”
江賀一沒忍住擡頭看他那理直氣壯的小眼神,有些奇怪地揉揉眉心:“……陳天驕,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一個很便宜的槍手。”
“一句哥哥就要我給你寫1000字的檢讨?”
陳天驕把埋怨咽回肚子裡去。
可是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嘛,江賀一會慣着他,就跟1+1=2一樣,不會改變。實在不濟叫聲江賀一愛聽的“哥哥”,也就沒事了。
大概是陳天驕傻愣的樣子太可憐,江賀一還是勉強答應給他寫檢讨了,不過他冷漠地表示陳天驕必須坐在書桌旁看着他寫,陳天驕哒哒哒就搬了個椅子過來樂颠颠地看他。
台燈暖黃的燈光下,江賀一的側顔完美到無可挑剔。他骨相本就清晰漂亮,鼻子挺直,薄唇微微下壓,長直細密的睫毛在沒什麼瑕疵的蒼白皮膚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陳天驕沒他那麼利落清俊的長相,輪廓要柔和很多,有些羨慕地說:“欸江賀一,你長得是真帥啊。我要長你這樣就好了。”
“嬌嬌也很漂亮。”江賀一嘴上誇着,卻面不改色,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手上動作不停。
陳天驕不再打擾他,屁股上有刺一樣地挪動了一會兒後,困意上湧,就趴在桌上睡去了。
江賀一寫完後,察覺到身邊沒了動靜,偏頭看去,隻見一顆金色的毛茸茸小腦袋趴在臂彎裡規律地一動一動,平和的呼吸聲像某種小動物。金發纏綿落在冷色的大理石書桌上。
明明是這麼柔軟的家夥。
陳天驕這人知錯不改,态度極其不端正,從未親手寫過一篇檢讨書。隻是以前他被甯宇坑過,甯宇在網上用AI給他寫了一篇,結果那AI沒調好,一段“我深切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不該曠課去網吧參加lol杭南地區賽”重複了四遍,陳天驕在台上不過腦子地讀了三遍才感覺到不對勁,等反應過來時台下已經笑成一片。從此他确信了AI取代不了人類,經常來騷擾江賀一,求他給自己當槍手。
江賀一眼底一片柔軟,他攬着陳天驕把他送到了自己床上。
深色的被褥襯得陳天驕格外的白,他整個人就像棉花糖捏的,而柔軟甜蜜的金色楓糖漿落在他頭頂。
織成了江賀一甜美的夢。
第二天晨會,陳天驕雄赳赳氣昂昂地邁上了主席台。
少年一頭半長的金發散散紮着,露出一張漂亮驚豔的臉,狐狸眼嬌嬌地翹着,靈氣十足。白嫩小巧的側臉随意貼着ok繃。他一件校服短袖清清爽爽的,因為是江賀一洗的,所以像江賀一的衣服一樣,幹淨得跟用漂白劑漂過一樣。
陳天驕裝模作樣地對着話筒“喂”兩句,勾起嘴角開始他的檢讨:“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早上好。今天我懷着沉重的心情,對自己在校外打架一事進行檢讨……”
整個檢讨活動熱鬧的像打歌舞台,台上漂亮得堪比女豆的陳天驕擠眉弄眼的,就差臉頰比心了,台下一直有人“媽咪”“妹妹”“寶寶”地亂喊着,甚至有人掏出了相機錄直拍,領導們管都管不住。
“……在校外打架是一項很危險的行為,稍有不慎容易釀成大罪…大禍,我深感歉疚……并且這是嚴重違反校紀校規的惡劣行為,既不利自身的…什麼發展,也抹黑學校……”
一篇檢讨書很明顯是找槍手代寫的,檢讨者本人似乎都沒提前看過,讀得磕磕巴巴,中途笑場好幾次。
槍手本人冷淡地站在主席台側,一副高冷自持的矜貴模樣,身姿修長挺拔。
“唉行了行了。”年級組長沒眼看下去,在一片挽留聲中把陳天驕趕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老套的環節了,晨會負責班級進行展示、值周老師反饋、學生會長進行工作總結。除了最後江賀一上台總結時底下的人聚精會神地舔了會兒他的顔,其他環節根本沒人買賬。
這次晨會後,陳天驕的泥塑樓果然又爆了。
【笑死了,我女不愧是一中第一小太妹,早上又上主席台念檢讨,聲音太他媽純了。】
【喜聞樂見。】
【妹寶都老演員了還笑場,甜死了。】
【我敢打賭嬌嬌站台上那三分鐘沒人聽他講了什麼,光看他臉了……】
【人之常情。】
【那很會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