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便見羅青芝一改之前淡然,嘴裡滔滔不絕,從容自信,絲毫不在意自己是拿來主義。
“蘭陵美酒...一曲新詞酒...”
直到第七句“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将七字酒飛花全全落下,整個賽場頓時鴉雀無聲。
而各參賽者均怒氣沖沖,有人更是直言不諱,“你這是作弊,接令接令便是真接令,你一人說完了還談何接令。”
“是啊,你這搶占我們的份額,可真是下作。”
“推官推官,這不算,重新來。”
一群人義憤填膺,就連陳祁安都一臉茫然望着她,我滴姑奶奶啊,你這可真是默默不做聲,猛然一鳴驚人啊。
“這...”
推官臉色一時有些複雜,這可如何是好,緊縮的眉頭一直伸展不開。不由望向嚴大人,可沒想嚴大人卻一臉喜意,當時便了然。
“規則并未規定不可搶答,至于第二言,羅氏酒坊拔得頭籌,其餘均失兩籌,雲雀來醉相逢失一籌。”
此言一出,滿地嘩然,周圍瞬間暴動起來,有人恨恨甩了甩手,都怪自己老實。
齊刷刷望向羅青芝,就連徐常明眼裡也是掩飾不住的驚訝,誰能知道,規則本身就是為他們制定,可沒想卻能創新,一時間栓子等人連連爆出驚動聲。
嚴大人輕輕拍動手掌,現場安靜下來,淡淡道:“酒令本就不拘泥,拘泥的隻是人心而已。”
随即在接下來的幾言當中,羅青芝并未占到任何便宜,其餘人踴躍回答,一時間居然要微微持平。
“怎麼會這樣,嫂子這是怎麼了。”于心在一旁急切難耐,原先的大好形勢一去不返,這怎能讓她平靜下來。
柳月則不然,柔柔一笑,“二嫂,這又有何妨,嫂子本就不看好酒令賽,如今有此局面,想必嫂子也心中稍稍安慰。”
柳鶴雲拍了拍柳月的手,并未多話,原來看清楚的并未隻有她一人而已。
台上,羅青芝一臉淡然,沒錯,當初便已知曉,竭盡全力而已。本次參賽,有能耐者甚多,她雖然拔了一次尖,但也不會貿然出動。
經過兩刻鐘的你來我往,一些酒肆和個人早已放棄,如今遙遙領先的隻有幾家而已。
羅青芝計算這籌數,最後一言得盡力一博。
早在前言,早已開啟對子,想必最後一聯,也出于對,現在靜靜等待。
此時,嚴大人仍然面色闆嚴肅,心中卻暗暗點頭,小小洪陽,居然有如此優秀的酒家,看來本次督酒大會必不會落空。
清了清嗓子,道:“最後一言,上聯:罷罷罷執迷不悟還須灌滿他返魂酒。”
此言一出,衆人眉頭皆是一皺,三個罷罷罷意思全然不一樣,合在一起毫不突兀,此時應如何應對。
石雲松扇子微微合上,台上未發出一絲聲響。
羅青芝腦袋卻有一絲熟悉,這是不是在哪裡聽過,腦袋瘋狂運轉,閉上雙眼,緊緊思索。
嚴大人見衆人模樣,心裡一番得意,這可是我苦苦尋求而來。
見羅青芝閉目養神,以為她主動放棄,這一婦人,倒也是有幾分意思,沒想到還是要止步于此。微微歎息一聲。
一旁西川可得意,叫你之前不給喝,現在難住了吧。原先你不識相,沒想到還是栽在大人手下了吧。
“西川,你收斂點。”
嚴大人餘光一瞄,見其放縱模樣,不由潑了潑冷水,說着,視線重新回到台上。
徐常明見羅青芝久久未睜開,以為其放棄,滿嘴的話卻沉默起來。一旁的陳思柔不斷喋喋,若是江賀,他得立馬劈個安靜。
“休休休得醉方知大可遠離那名利場。”
嚴懷安一怔,便見羅青芝睜眼,滿懷自信,一字一句清晰吐出下聯,現場頓時響起一陣陣歡呼。
“好好好,本以為還需一刻鐘,沒想到巾帼不讓須眉,好好好。”
連連道好,便知曉嚴大人心中滿意,對聯對得工整,齊齊押韻,當對上西川震驚地眼神時,越發覺得好笑。
“她...她對出來了?”
西川一臉不敢相信,現場這麼多人,更有石雲松在,居然惜敗于一女子之手,可謂是大大超出其想象。
陳祁安嘴角微微抽搐,又讓你搶了個先,倒也不算失敗。畢竟我可算得上你伯樂,這不得利益同分。真是打得一把好算盤。
幾人紛紛上前道賀。
“羅老闆,可真是名不虛傳,以後可得和我們明月酒肆多走動走動。”
“可不是,羅老闆,以前你藏得可真是深。”陳祁安帶着甯掌櫃,在一旁附和,就連他也不敢相信。當初督酒會的消息是他告訴她的,本來不抱希望,沒想到如今竟然是他勁敵。
别人不知道,隻要過了前兩關,在品酒釀酒環節,她必不輸任何人。
“羅老闆,在下石雲松,雲雀樓。”就連石雲松也上前招呼,帶着全場的目光聚在羅青芝身上。
羅青芝點點頭,“羅青芝,羅氏酒肆。”
算是回應,如今賽場,須當謹慎,現在遠遠不到她放松時候。
嚴大人的出現,擋住了不少打量目光,手掌壓了壓,先是拱了拱手,然後才開口道。
“今日,承蒙多位參賽者,洪陽督酒前兩場得分一出,截至目前,前三名也已經出現...”
此話一出,吸引現場衆多目光,無數人的不約而同靜聲以待。
柳鶴雲于心等人,甚至緊緊接近手帕,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嚴懷安,期待說出心中想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