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被人看到也就罷了,那人偏偏是同班同學,以為事情到這裡結束了,沒想到他還有個身份。
父母朋友的孩子。
從進包廂開始,夏時花時刻都關注着對方,隻要他一開口就緊張。
如果隻是同學,跟老師告狀,最後她還能争辯一下自己是受害者。
可萬一他直接把中午的事告訴夏進支。
他們面上可能不說什麼,也不讓她退學,但是心裡是什麼想法就不一定了。
要是他們思想比較闆正,不認同她以牙還牙的做法,會不會覺得自己被養歪了。
認為她粗俗無禮,沒有教養,惹是生非,後悔把她接回來。
她沒什麼法子,隻暗自祈禱羅殊禮真如徐雅說得那般光風霁月,不愛說人是非。
不然,她要是因為這個被送走,她一定要把羅殊禮打得滿地找牙。
夏時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忽然肩膀被人碰了碰,目光一抖。
“阿姨在問你,你什麼時候看到殊禮的?”
夏時花瞳孔一震,急忙說道:“下午,當然是下午。”
說完,她飛速瞟了一眼羅殊禮,他說了什麼?是不是告狀了,不然阿姨怎麼問這種問題。
而且他還在笑,她恨不得抽他一巴掌,看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真是下午去學校的,還以為今天沒去,故意瞞着我。”吳友嘉看着兒子滿意了幾分。
夏進支接過話,“殊禮是好孩子,不會說假話。”
羅臣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也比較嚴肅。
他冷哼一聲,“他是好孩子,不妨礙他說謊話,暑假兩個月都跟擊劍社去了國外,知道我們不喜歡,聯合他外公爺爺騙我說在國外陪他們,要不是她媽媽過去發現,恐怕現在還不願意回來。”
被批評的羅殊禮一句話也不說,安靜地吃着服務員端上來的菜。
吃相倒是很斯文優雅。
夏時花悄悄舒了口氣,沒說什麼就好。
夏進支知道他們家因為擊劍的事情有過龌龊,不想話題在這件事上。
“話說回來,真的謝謝你們幫忙,讓阿薔進仁德中學,還是最好的初荷班。”
“是啊,友嘉,羅臣真的太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阿薔隻能去一個普通的學校,這段時間我們要做的手術太多,都沒來得及好好跟你們說聲謝謝。”
說着,夫妻兩舉起酒杯,裡面倒的是果汁。
于金跟丈夫都是普通醫生,夏時花成績一般,甚至還不算好
像仁德中學這種數一數二的名校根本就進不去,如果沒有羅臣的幫忙。
現在不僅進去了,去的還是初荷這種尖子生班,足以看出有在盡心幫忙。
夏時花沒有被接回來之前就知道仁德中學,說是很難進。
招的學生要麼是百裡挑一成績好,要麼是家裡很有錢,普通有錢還不行。
可即便有錢,成績還不能太低。
以夏時花開始的條件,一個都沒滿足。
所以聽于金說已經找人把她塞進去,她是不相信的。
直到開學那一天,她看着學校寫着‘仁德中學’幾個大字後,才意識到于金說的是真的。
回來上網,她就把羅臣搜了一遍。
雖然沒見過他本人,但是父母提到過幾次。
沒想到這一搜,咋舌得讓她不敢相信。
是天玉集團的董事長。
這是國内數一數二的大集團,很多行業都有涉及。
夏時花通常看到這類人物隻限于新聞,現在出現在自己身邊,着實有些不可思議。
她跟在後面舉起杯子,笑得眉眼彎彎,“謝謝叔叔跟阿姨幫忙。”
“你們一家人實在太客氣了,我才應該感謝,要不是你媽媽,我現在都不在這個世上了。”
幾人舉杯喝了一口,夏時花看向于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于金謙虛說是醫生的職責,吳友嘉在邊上給夏時花解釋。
“當年你羅叔叔身上長了一個瘤,很刁鑽的一個位置,當時沒醫生敢做,去國外找專家都被拒絕了,我們做着最壞的打算回來,去了你媽媽的醫院。
你媽媽是神經外科的天才,大膽接下手術,我們都做好失敗的準備,沒想到竟然救回來了。”
原來有這層淵源,夏時花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們一個普通中産階層,為什麼能接觸到這種頂尖的富豪。
“阿薔,你也要努力,争取像你父母一樣成為很厲害的醫生。”
羅臣剛說完于金立馬就否定了,“阿薔從小不在我們身邊,不想給她那麼大壓力,她以後做什麼我們都支持,反正養她一輩子都沒關系。”
吳友嘉聽了笑了笑,“金金阿,沒想到你也有溺愛孩子的一天。”
于金看了眼女兒,嘴角含着無限的笑意,并未說什麼。
夏時花夾過一塊她點的紅燒豬蹄,第一次食不知味。
她從來不相信養她一輩子這種話,還是出現在隻相處兩個多月人的口中。
感情靠的是相處而不是薄弱的血緣關系。
可一方面,她還是挺開心的,像海面漂流已久的小船有了自己的港口。
她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轉頭對于金說道:“媽媽,我也想成為跟你一樣優秀的醫生。”
聽到這話,于金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在夏時花的預料之中。
“阿薔,你不用勉強自己,考醫學專業很累的。”
“媽,我沒有勉強,我小時候的理想就是做醫生,現在有條件好好學習,我感覺很幸運。”
小時候的理想,她是有的。
想成為富翁,買很多房子,想開一個小賣部,有吃不完的東西,。
其實她的理想還挺多的,但唯獨沒有做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