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梅死死抓住徐夢的手，力氣大到手指泛白，停頓良久，她最終把徐夢的手往外推，她的手慢慢垂下去。

徐夢還在錯愕當中，桜卻像是突然瘋了一般，焦急道：“為什麼，姐姐明明已經好轉了？”

緊接着，她猛地轉頭死死盯着一旁的薔：“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和姐姐說了什麼？該死的女人！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薔慌忙搖頭：“我，我什麼都沒說……”

“桜，冷靜些……”

梅虛弱的聲音打斷了桜和薔的對峙：“你知道的對不對？姐姐已經是風中殘燭，何苦強求呢？”

說着說着，她劇烈咳嗽起來，有血絲從她嘴裡滲出，梅微笑着，因為這一點血色，整個人似乎久違的有了氣色。

桜原本還惡狠狠瞪着薔，她呼吸急促，帶着身上的首飾叮當作響，聽到這話，她像是燃燒殆盡的蠟燭，隻是不停有熱淚滾落，桜喃喃道：“可是我們說好的，要一起走出這裡，你的白無垢，我都快縫好了，上面是梅花和飛鳥……你不是說過嗎，要是有一天，能像鳥一樣，自由來去……”

梅的表情不為所動，她不看桜，不看任何人，隻是開始哼起一首歌：“遣鳥暮歸去……吾亦故鄉人……”

桜很快平靜了下來，剛才的短暫崩潰像是幻覺，梅笑了笑：“桜也成為優秀的花魁了呢？還記得我教過你的話嗎？”

桜緩緩張口：“悲傷也好，痛苦也好，都不能改變什麼，還不如一直笑着，讓自己一直最美麗幸福的樣子。”

梅點了點頭，循循善誘道：“我的悲傷和痛苦馬上就要結束了，你的剛剛才開始，我撐到今天，就是想看看你走出這個遊郭，看着有人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這何嘗不是一種安慰？隻是姐姐現在這幅樣子，怕是不能……不能親自送你離開，人生啊，真是處處都是遺憾啊……”

徐夢覺得自己被治愈了，明明梅沒有絲毫的異能，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她凝視着梅平靜的臉，突然明白一個道理：這是一個内心絕對強大的女人，這一份平靜的強大甚至透過她孱弱的身體，讓别人忍不住聽信她，相信她。

如果梅能生活在現代，她也許可以去大學學心理學，徐夢見過許多優秀的心理醫生，他們都有類似于梅這樣，吸收了别人的痛苦，卻依然擁有強大的内心。

徐夢覺得自己領悟到了很多，忍不住微微歎氣道：“梅小姐不必這麼悲觀，我的藥雖然所剩無幾，但是我能制造有類似功能的藥……”

徐夢有放低了音量，對着梅安撫道：“梅小姐隻管養病！我一定讓你漂漂亮亮送桜出嫁！”

說着，她慢條斯理站起來緩步出門去，在侍女拉開大門時，回過頭粲然一笑：“知道什麼叫東亞邪術嗎？我先去準備一下，讓你們見識一下邪術之首——”

化妝術！

一走出門，她馬上在腦海裡大聲呼喊斑：“老師！老師！江湖救急！老師！”

沒等叫幾下，斑發光的能量體就出現在徐夢不遠處，淡淡道：“聒噪。”

平時已經被吐槽到不痛不癢的徐夢熟練忽視了斑的嫌棄，立刻問道：“我需要一些東西！”

斑眯着眼歪了歪頭，警惕道：“你說的邪術是什麼？”

說着，他的眼睛變紅，花紋流轉間，仔細地上下打量徐夢周身，似乎在找什麼邪術的氣息。

徐夢眼珠一轉，冒出一個主意，她雙手抱胸，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她想了想，又迅速放下手，腦袋靠近斑，一副好商量的樣子：“不如這樣！你幫我搞到我需要的東西，我教你邪術，怎麼樣劃算吧，嗯嗯嗯？”

說着，徐夢還不停擠眉弄眼。

斑關掉了寫輪眼，盯了徐夢幾秒，徐夢慢慢站直，恢複老實巴交的樣子，暗中通過聲波傳遞出真誠的情緒。

斑冷哼一聲，警告道：“别耍花招，你的那點音忍術還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