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到了争分奪秒的時候,但是房裡卻詭異的安靜。
徐夢一邊檢測梅的體溫,讓她的體溫盡量不低于危險溫度。
梅的體溫燙到一個令人害怕的溫度,桜的手探進冰洞,貼上她的心髒部位,整條手臂在很短的時間内就被凍得發麻。
由于冰牆的存在,房間裡溫度不斷下降,深秋的天氣本就涼爽,一會兒的功夫,好好的大晴天居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娜美隻好去關了窗戶,冷氣無法從窗戶透出去,一時間整個房間仿佛成了一座冷庫,徐夢感覺自己就是一袋被凍得硬邦邦的冷凍食品。
徐夢讓娜美去廚房拿一些吃的,娜美點點頭跑出去,過了沒多久卻一臉氣憤回來了,進門就氣呼呼說:“松下那個狗東西不讓我拿吃的,他說茶姬說了,夢小姐的房裡以後三餐都是自己負責,不能從廚房裡拿東西!”
啊?
聽到這話,被強行換下來休息的桜閉了閉眼睛,對娜美道:“用我的名義也不能取一點食物嗎?”
娜美擔心地看了眼她青白的臉色,咬了咬牙,開口道:“茶姬說,桜小姐後天就要出嫁了,可要注意自己貴族太太身份,這個時間還是養精蓄銳,提前裝點打扮起來最好……”
桜深吸了口氣,不着粉黛的臉上滿是疲憊,她閉了閉眼,在侍女的攙扶下想要起身,身體卻晃了晃,一時間沒能站起來:“我去求一求媽媽………”
說着,門外突然傳來陣陣腳步聲,打開門一看,隻見有一二十個遊女站在門外,她們都是一臉擔憂之色。
桜的房裡從來沒有這麼多人來過,由于遊女屋的特殊情況,遊女都是來了又走,彼此相處的時間本就不多,加上茶姬故意為之,遊女們的關系好比普通陌生人,甚至還隐隐針鋒相對。
徐夢短短個把月就和這些女人混熟了,她招呼這些形形色色的美麗女人進來,問道:“今天不用工作嗎?”
竹走到床邊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梅,歎了口氣:“我們聽說梅大人昏迷了,想到到夢小姐這裡可能缺人手,于是想來幫忙……”
徐夢剛想說沒什麼需要幫忙的,又想到一件事,對桜道:“你不是過幾天就要出嫁的嗎?你的……準備好了嗎?”
她一邊用眼神示意,一邊不停用手比衣服。
桜繡的衣服斷斷續續做了一個多月,徐夢和娜美也幫了不少忙,要不然那樣一幅圖要繡到衣服内稱上,光靠桜一個人,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而不久之後桜就要開始準備了,這件衣服也是該拿出來穿了。
桜看懂了徐夢的暗示,她搖搖頭,眼神渙散,看到她這樣,其他遊女紛紛在旁說:“有什麼能幫上忙的,隻管說,我們人多,肯定能做一些事情。”
一旁有些畏懼地看梅的臉的桃也點點頭,主動說:“我别的不行,端茶倒水的事情還是會的。”
“對呀對呀!”
“我們在櫻花坊相處這麼久,多少有一些情分的……”
“是啊,有需要一定要說,我們都在這裡,想來媽媽也不會一口氣罰我們這麼多人吧!”
因為門窗緊閉的緣故,屋子裡暗沉沉的,冰塊的作用下溫度更是偏低,這些女人都身形瘦弱,衣衫單薄。
看着面前這些熟悉又陌生的臉,她們眼裡的光好像要刺痛桜的眼睛,讓她忍不住想要流淚。
桜點了點頭,慢慢起身拿出藏在櫃子裡那套衣服,慢慢展開。
徐夢也是很久沒有見到這件衣服的全貌了,每次都是她和娜美繡完一部分,桜再挑最好看的那一版,慢慢地,一針一線地親手繡上去,所以這一件不起眼的白無垢,每一寸都是桜日夜的心血。
她撫摸着上面的每一個花紋,慢慢道:“我也就不藏着掖着,這其實不是給我自己做的……”
竹是櫻花坊的元老了,也是知道一些事的,她問道:“難道,這是為梅大人準備的?”
桜緩緩點頭:“梅姐姐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離開這裡,隻可惜這世界上有眼光的男人太少,姐姐一直沒能完成這個心願,現在我要離開了,要是能姐姐穿着這件衣服,離開這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