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看黎韶泱過來了,便帶着她和尹懷琮一起走了一遍戲,兩個人的神情都很認真,每一步都使勁兒的往腦子裡記。
這場戲是尹懷琮飾演的角色殺了人後發現了藏在客卧床下的黎韶泱,一番掙紮過後,黎韶泱被帶走了。
尹懷琮把黎韶泱帶到了一個廢棄的樓房裡,房子太過老舊,很多年都沒人住了。
在掙紮的過程中,黎韶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畢竟反抗的對象是一個男人,且是一個沒什麼底線的危險男人。
導演安排好一切之後,兩個演員都站到定好的位置上。
随着導演的一生口令,黎韶泱先是故作鎮定的沒有做任何動作,但眼珠卻不停的左右轉動,反複的确認視線範圍内沒有尹懷琮的身影。
黎韶泱腳上的運動鞋在綁架的過程中掉了一隻,另外一隻腳不自覺的蹭着地上的沙礫,原本白皙的腳髒乎乎的,她似乎在試圖捉住着什麼,讓心情安定下來不要慌。
緊接着黎韶泱的手指哆嗦着從褲子口袋裡拿出家裡的鑰匙,鑰匙扣上挂着的挂墜是一個做工十分精緻的指甲刀,而這個指甲刀從外觀上看完全辨别不出它是什麼,更像是一個工藝品,但黎韶泱知道,它十分的鋒利,是前陣子朋友出去玩回來送給她的禮物。
黎韶泱的手不斷的顫抖,小心翼翼地不敢讓鑰匙彼此碰撞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但又忍不住着急,尹懷琮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跟幽靈一樣的出現。
淚水從黎韶泱的眼睛中溢出來,這完全是生理性的淚水,不由自主也不受控制。
人在極度害怕時,眼淚和汗液沒有區别。
尹懷琮找的繩子并不粗,但綁的很緊,雙手因為血液不流通而格外的冰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繩子被指甲刀割斷的一瞬間,女孩終于感受到了一絲生機,她哆哆嗦嗦的去解腳上的繩子,而這時,空蕩破舊的房屋裡出現了一聲輕笑。
黎韶泱被凍住似的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連眼睛的眨動都沒有,她緩慢的擡起頭,尹懷琮不知什麼時候早就悄無聲息的從外面進來,好整以暇的看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他一步一步的向黎韶泱走來,故意一樣腳步依舊沒有聲音,同時步伐又十分的悠閑,用這樣一種方式去摧殘黎韶泱的心理防線,讓她崩潰。
這場戲一條就過了,導演喊了停後很快有工作人員過來給黎韶泱腳上的繩子解開,尹懷琮也第一時間過來,“沒事吧?”
黎韶泱搖搖頭,臉上的淚被甩下來,但手背上剛剛被指甲刀割出來的傷口卻還在不斷的流血,染紅了一小段繩子。
陳靖宇弄過來了創可貼,幾步走到跟前蹲下去,不發一言的給黎韶泱貼上,再一把把黎韶泱扶起來。
這時黃延叙也提前過來了,“受傷了?”
黎韶泱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裡沒有完全走出來,手指尖仍在不自覺的發顫,“不要緊,就是個小口子。”
黃延叙看了身邊的助理一眼,助理馬上把手上的醫藥箱遞過來。
“沒關系,我車上有準備。”黎韶泱沒打算接,很客氣的回絕了。
“拿着,咱們準備的又不會完全一樣,後面還有那麼多場動作戲呢,有備無患。”
黎韶泱不好一而再的拂了對方的面子,最後還是接了過來。
陳靖宇扶着黎韶泱回了房車,眉頭少有的蹙的很緊,這剛開始就這樣,以後還要繼續受傷?
“你别擔心我,該上課就回學校,别老在這陪着。”
陳靖宇沒說話,但等黎韶泱上車之後把電話給黎耀泱打了過去,說要跟學校請假。
現在就是臨時雇個助理也沒有他靠譜,一個是不一定能照顧好黎韶泱,還有就是陳靖宇隐隐的覺得他必須要在才能安心。
男人可能沒有第六感一說,但男人也有自己的直覺。
後面的半個月黎韶泱身上果然青一塊紫一塊的每天都有不一樣的傷,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被綁架者的狀态,從一個地方被挾持逃到另外一個地方,哪怕是後來被黃延叙救了也是一場逃命之途,戲服從頭到尾都不用換的,上車下車,必不可免的各種磕碰。
陳靖宇一天學校都不去了,就她這個狀态,誰放心?
黃延叙肉眼可見的對黎韶泱态度很好,也許是因為兩家公司合作的原因還是别的什麼,反正陳靖宇現在看誰都不順眼,尤其是洛瑛棠。
這麼長時間面都沒露一個,這跟養個電子寵物有什麼區别?手機要是沒電了,這人還跟着一起人間蒸發了呢。
還不如電子寵物,好歹電子寵物還随時想說話就能說話,陳靖宇可是能察覺到兩個人聯系有時候洛瑛棠也是很久才回複。
這就膩了?
他要是敢膩,陳靖宇就号召大爺大媽們去洛瑛棠家門口跳大型廣場舞,吵死他!
洛瑛琳坐在嚴老師辦公桌邊的凳子上心不在焉的聽着講題,講着講着,忽然發現聲音停了,洛瑛琳疑惑的擡起頭。